李恭冷笑道:“你以為,咱們京城那位一介女流之輩,憑什么短短幾年時間就在先帝眼皮子底下籠絡一大半的官員,奪門之變后,又能快速穩住局面,你真以為,她只是靠權術?”
“這……”
劉煥榮大驚:“王爺,這、這些卑職從來都不知道。”
“這天下,早就變了!”
李恭目光深沉:“太祖曹燮的事跡,都是真的!他之所以能破甲兩千多,是因為他本來就不單純是一個武夫。數百年過去,這天下只怕是又要涌出諸多類似的事跡,仙人仙跡,將會不斷涌現,你我之輩,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
“要真是這樣的話……”
劉煥榮說道:“南徐也必定有仙跡,那紫薇山真就這么給他們?”
“這是陛下該考慮的事情,跟你我無關。”
李恭沉聲道:“你我只管打好這一仗就行了,另外,陳三石家眷的消息,又查了沒有?”
“用神鷹調集我們在盛人境內的密探,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終于弄到詳細卷宗,就是白天連著殺了好幾陣,我差點忘記這事。”
劉煥榮一拍腦門,連忙說道:“那個顧心蘭,是隆慶五十五年,從盛國流放出來的罪臣之后,那一年發生的事情,想必王爺比我更清楚,只是她姓顧,是一名盛朝顧姓官員的后人,和咱們陛下有什么關系?”
“如果她不姓顧呢?”
李恭頷首道:“我大概知道她是什么人了,這件事情先保密,等到戰事結束以后再說吧,還有,告訴樊叔震,我要陳三石的腦袋!”
“對了,還有,鄧豐死了沒有?”
“已經派黑鷹過去提醒過他自盡,如今玄甲軍開拔往虎牢關去,想必已經死了,而且后來有人稟告,當時昭通府城,其實鄧將軍是堅持到最后一刻,甚至是為不牽連部下和百姓,才沒能成功自盡。”
“嗯。”
李恭滿意地點點頭:“算他對得起我大慶,等到戰事結束后,讓陛下給他追封謚號吧。”
……
虎牢關。
“報!”
趙康匯報道:“城外五十里,發現南徐的先頭部隊,領頭的是皇十四子樊嘉孝,保守估計也有兩萬余人,在銀松崖一帶安營扎寨。看他們的架勢,后續十萬大軍估計也快到了。”
“皇十四子樊嘉孝。”
房青云回憶著此人的履歷:“年僅二十五就已然通脈大成,只差一步就能夠坐鎮一方,算是南徐國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
“從他們的行軍規劃來看,這是準備穩扎穩打。”
鄧豐判斷道:“十萬大軍集齊之后,要是日夜不停的打下去,只怕是很難守得住。”
“這一仗,根本就沒法打。”
沙文龍掰著手指頭算道:“十萬大軍,四個玄象!就算是鄧將軍和我在前面頂著,又能撐得住多久?最多一個月,不,二十天。”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
房青云神態自若地說道:“那就是拖延他們集結的時間。我的建議,是出五百騎兵,出虎牢關后繞路而行,午夜子時襲營,縱火焚燒輜重后火速撤退,之后在天亮之前,第二次襲營,把他們的先頭部隊攪成一鍋粥。
“當然。
“這么做,也只能拖延五到七天的時間。
“而且他們不是傻子,必定有所防范,這五百人極有可能損失慘重。
“師弟呢,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陳三石經過盞茶的沉思后,緩緩開口道:“師兄,不能守。”
“呵,這還用得著你說?”
沙文龍冷哼道:“可不是不能守又能怎么辦?這是上頭給我們的軍令!就算是死,也得死虎牢關上,不能后退半步!我沙家世代蒙受皇蔭,也是該報效朝廷的時候了,陳將軍,希望你可不要心生退意。”
“獨眼龍,你閉嘴。”
鄧豐滿臉嫌棄地罵道:“聽將軍把話說完。”
“師兄。”
陳三石看著青衫儒生:“你認為,守城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哦?”
房青云很快給出答案:“兵家之祖曾言,攻者,天守也。正所謂主動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我方才之策,也算是附和這句話。”
“還不夠。”
陳三石說道:“師兄之策確實為上策,符合兵祖之言,也契合師兄的詭道,但是對于目前的形勢來說,還不夠。”
“所以,你不準備用襲營的方式動手,而是正面?”
房青云猜到師弟的想法:“你又要開始蓄勢,你……”
想贏!
說到這里。
坐在輪椅上的房青云,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