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
凝香低頭說話的時候,體內的靈氣在悄然調動,大概率又在使用迷惑人心智的小法術,故而表現出來的模樣格外令人同情。
“等等!”
凝香知曉被看破。
她似乎下定決心:“我愿意簽下血契,甘愿為奴。”
“血契?”
陳三石頷首:“繼續說。”
“將軍可能還不知道血契為何物。”
凝香認真地介紹道:“以特殊的紙張和墨跡,加上修士的精血和咒語,然后再對天起誓,許下的諾言就必須完成,如果有人撕毀契約,會對低境界的修士造成致命傷害。”
“師父……”
聽到這里,昭昭神色一緊:“師父,你這不是……”
“住嘴。”
凝香繼續說道:“只要將軍同意,奴家這條命就是將軍的,如何?”
“至于嗎?”
陳三石坦誠地說道:“把命交給別人,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既然都是死,為何不爭一口氣?”
凝香黯然的神色中帶著仇恨:“奴家只有一個條件,倘若奴家真的身死,將軍要么把奴家身上的祖傳之物毀掉,如果想留下來自己用的話,有招一日,將軍實力足夠的話,請替奴家報仇,起碼……東西不能給他。”
陳三石看得出來。
這女人和尋仙樓樓主確實有深仇大恨。
如果這樣的話。
再確認血契之事為真,或許可以答應。
不是他非要手握別人性命,而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等到時機成熟雙方真的互相信任之后,再把終止契約也不遲。
想到這里,陳三石最終點頭:“好,我答應你。”
“另外,血契只簽奴家,不簽奴家徒弟。”
凝香強調道:“奴家是為爭一口氣,和昭昭無關。”
陳三石看向一馬平川的小姑娘,注意到她體內稀薄可憐的靈氣:“沒問題。”
“喂,你什么意思?”
昭昭掐著腰,怒道:“你瞧不起我?你等著!”
“既然事情定下~”
凝香又恢復成風情萬種的模樣,款款湊到面前,帶來一陣香風:“那將軍快替我贖身吧?”
“你這是?”
陳三石很快理解對方的意思。
這是準備昭告天下,也告訴尋仙樓別再來找麻煩。
看樣子,師父他老人家的面子還真大。
他伸出手:“銀子。”
“好啊。”
凝香翻了個白眼:“奴家把命都給你,連點銀子都不舍得給?”
“姑娘太貴,我窮。”
陳三石沒記錯的話。
紅袖樓的頭牌贖身價,要上百萬兩銀子!
這些花魁,本來就是金字招牌,青樓是不可能舍得輕易放走的。
除非他用自己的身份硬搶,就有些不太合適了,并且自己是有錢,但白瞎在這種地方,還不如多買些藥給手下提升實力,將來在戰場上作用更大。
“昭昭,去拿銀票過來。”
“啊?師父,樓里的媽媽說要兩百萬兩,咱們這些年靠著販賣寶物,再加上那些臭男人,總共也就攢這些錢,以后豈不是要成窮光蛋了。”
“我看你是笨蛋。”
凝香伸手點了下徒兒的腦瓜:“咱們以后要跟著伯爵爺,還能缺你吃喝不成?”
“哦。”
昭昭這才從上鎖的箱子里,翻出來一摞銀票:“喏,給你。”
陳三石接過錢,找來尋仙樓的老鴇。
“誒喲喂!”
老鴇極盡諂媚地說道:“陳大人瞧得上我們家姑娘,紅袖樓說出去都有面子,快,把凝香的賣身契拿來,以后她就是陳大人的女人了,再備一輛馬車,把大人恭恭敬敬地送到府上。”
足足兩百萬的巨款交出去之后。
陳三石才終于“抱得美人歸”。
“少了凝香這個頭牌,咱們生意不知道要虧多少,何止二百萬兩?”
看著他們坐上馬車,老鴇才開始罵罵咧咧:“這陳大人也真是的,什么樣的找不到,非要把千人騎的貨色領到家里去!
“趕緊,你們把這件事情散播出去,就說陳伯爺大鬧紅袖樓,贖走凝香姑娘,傳的越夸張越好。”
編故事,本來也是青樓吸引客人的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