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石自然看得出來他們不對勁。
“跟我走。”
困惑間,汪直出現。
陳三石跟著其離開:“師兄,這是怎么了?”
汪直一字一頓:“八大營,沒了。”
“什么?”
陳三石心中有所猜測:“具體怎么回事?”
“擴營之后,各營的參將及其以上都遭到調換。”
汪直講道:“調來的兵馬,也基本上都不聽從督師府的號令。”
“那師兄師姐他們呢?”
陳三石問道:“也被調了?”
“嗯。”
汪直點點頭:“以前每位師兄弟,手底下都起碼有一營,但現在壓縮到兩個人共同管理一營,為正副將軍,手底下的基層將領也換了一半,估計以后還要調出北境。
“除了老大和老三之外。
“十二營里面,加上你的洪澤營,我們如今只剩下四營。”
八大營。
只剩下四營!
幾道圣旨,再加上一通調度。
多年的心血。
就折損足足一半。
而且這恐怕……
還只是個開始。
等到草原征戰結束之后,肯定還要繼續下刀,直到把原來的八大營徹底打散打亂,再也沒有凝聚起來的機會,直接解甲歸田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只是還需要時間找到新生代將領徹底替代。
“咱們洪澤營,也沒逃掉。”
汪直指著前方的操練中的軍陣:“從參將開始,都是朝廷自幼培養的人,跟著你打仗肯定沒問題,就是怕將來……”
“去看看吧。”
陳三石打斷道。
……
洪澤營大營。
“憑什么把我們調到天狼營?!”
熊秋安、馮庸等鄱陽弟兄們聚集在一起,大聲質問著前方的幾名將軍。
蕭諍、游季可、夏琮,再加上另外兩名年紀較大的參將,冷冷地看著他們。
其中,更是有一名玄象境界的副將,楚仕雄。
他面對眾人質問,面無表情地給出答案:“洪澤營一萬五千人,除去三千玄甲軍之外,剩下的一萬兩千人,也都是從京城附近整建制調度過來的,實在是沒有你們的位置。”
“你胡說八道!”
劉金魁破口罵道:“我們從鄱陽開始就一直跟著將軍。”
說到這里。
他沖天抱拳,然后才繼續罵罵咧咧:“四渡洪澤河、虎牢破十萬,我們哪一次不在中軍,你若是把我們調到其余四軍也就作罷,直接調到天狼營去,憑什么?”
“憑什么?!”
楚仕雄瞇起眼睛:“就憑你們不配!”
不配!
“楚將軍,話說的不必這么難聽。”
旁邊,另一名參將孟鼎新將其攔下,說話的語氣要平和不少,只是內容仍舊不留情面:“你叫什么來著,算了,不重要。
“鄱、鄱陽對吧?
“諸位鄱陽的弟兄。
“我知道你們一路跟著陳將軍功高勞苦,但是今非昔比,如今洪澤營是北涼軍實打實的精銳,而諸位……
“絕大部分還是煉臟左右吧?
“化勁都沒有幾個,更不用說通脈。
“最主要的,還是體質所限,不會有更高的上限。
“你們要是再賴在洪澤營,就等于是拖累將軍!
“陳將軍仁義,念舊情!
“但不能因為這個,就拖累一支隊伍的戰斗力。
“你們去天狼營,還能根據境界保持原本的武職,但洪澤營實在是沒有位置。
“再說了。
“天狼營也是北涼軍的一部分,你們一樣可以繼續為朝廷效力,和陳將軍同進退共生死。”
言辭之間。
滿是鄙夷輕蔑。
可偏偏。
鄱陽縣的武將們難以反駁。
正如孟鼎新所言,他們不論是出身還是資質都要差上一些,而且也沒有什么通脈,但各司其職實際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分明就是在故意把他們踢出去。
不僅僅是武將,就連鄱陽出來的千余陣卒,也要跟著調去天狼營。
可是……
對方以“朝廷”為借口施壓,他們也無法不聽命。
這個時候,陳將軍又不在。
哪怕是許文才在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