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師弟,咱們別耽誤時間了,出發吧。”
聶遠說著,見到白袍沒有動作:“怎么師弟,你有別的打算?”
“兩位師兄。”
陳三石否決道:“不能如此行事。”
“哦?”
呂籍微微頷首:“說說你的想法。”
“如果幽州尚且沒有告破,大師兄的安排就沒有錯,我們是該立刻動身前往幽州,可如今蠻族大軍盡數涌入之后,就斷然不能如此。”
陳三石的語氣保持著對師兄的尊敬,平和地解釋道:“二位師兄,鯉城府易守難攻,朱陀關本身不重要,可他的地勢險要,更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在已經遭遇敵軍占據的情況下,想要強攻下來,只怕是需要大費一番功夫。”
呂籍沉聲道:“為兄自當以力破之。”
“大師兄之勇猛,人盡皆知,我也相信假以時日,大師兄能夠做到攻破朱陀關,但是別忘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陳三石掀開大帳,看著遠方天穹之上的血霧:“這一方血祭大陣日日運轉,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煉化完成,所以朱陀關的蠻族不需要打贏我們,只用拖延時間。”
“小師弟說的有幾分道理。”
呂籍平靜地問道:“你說的這些我心里有數,只是眼下的情況,我們除去攻打朱陀關之外,只怕是沒有更好的策略。
“此次涼州大危,本就是死局。
“想要破解死局,就只能以力破之,再說直白些,就是賭,拿我們的命去賭。”
“大師兄說的好!”
陳三石肯定道:“但是既然要賭,不如索性就賭個更大的。”
“更大的?”
聶遠有些困惑:“師弟是指?”
只見白袍拔出鑲嵌在地面的瀝泉槍,而后寒芒一閃,槍刃直指沙盤最邊緣處,陰山山脈,蠻族大都,狼居胥山!
“二位師兄,不要忘記一件事情。
“朱陀關只是血祭大陣的輔陣眼,就算是將其毀掉打開一道生門,也是在大山之中,涼州疆域遼闊百姓眾多,又能有多少人,來得及穿過生門離開涼州。
“相反。
“若是毀掉狼居胥山上的最后一道主陣眼,血祭大陣頃刻就會土崩瓦解。”
此言一出,營帳之內,頓時陷入到一片死寂當中。
包括楚仕雄、曹芝以及各營的將軍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要再來一次,在明州戰役中的直搗眉山?!
可此一時彼一時。
那可是蠻族大都!
路途遙遠不說,其中艱難險阻不知道有多少。
最關鍵的。
他們是一支孤軍!
一支孤軍,想要直接打到別人的京城去,實在是有些無法想象。
“你的意思,是直接打到蠻族天都?”
聶遠無法理解:“師弟,你這已經不是大膽,是否稍微有些異想天開?”
其余人。
也都是如此想法。
“師弟,為兄并非不采納你的策略。”
呂籍指著沙盤,反問道:“你可知,此地距離蠻族大都足足有上萬里的路程?
“你可知,此次蠻族四部同盟兵馬,多達四十余萬?在幽州的,也只不過是一部分而已,大漠各地仍舊有二十余萬兵馬在觀望。
“你可知,咱們只有四萬兵馬,并且……沒有補給!如果不盡快抵達幽州的話,就會糧草斷絕。
“你可知,大都附近,可能同樣有仙人鎮守。
“綜上所述,去蠻族大都,難道不是比去幽州更加浪費時間么?”
然而。
即便他條理清晰地指出四個反駁點。
陳三石也還是堅持道:“不,一定更快!”
呂籍和陳三石對視起來。
營帳之內,陷入沉默。
一直在旁邊的吃東西的曹芝,見到這一幕后,頗有興致地期待起來。
“大師兄,小師弟。”
聶遠見氣氛不對,連忙打圓場道:“只是議事,互相之間不要傷了和氣。”
對視之后,呂籍和陳三石沒有再爭論下去,而是相視而笑。
“師弟啊師弟。”
呂籍沉聲道:“看來,你我是說服不了對方了。”
“師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