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督師府。
一身紅色婚服的陳三石騎著掛著紅花的白鵠馬,身后跟著八抬大轎,身邊是數不清的儀仗隨從和前來圍觀的百姓。
走過該走的流程,便來到督師府的廳堂。
新娘身著大紅鳳冠霞帔,臉上蒙著紅蓋頭,儀態萬千,在幾位喜娘的攙扶下緩步而出,輕輕抓住另一端連接著新郎的紅綢緞。
而后便是夫妻叩首,以及給師父敬茶。
呂籍、榮滟秋等師兄師姐也早早提前趕回來,在旁邊起哄。
走完該走的流程之后,便是宴請賓客。
陳三石注意到,來參加宴席的不光有涼州官員,還有許多外地官員。
他一一敬酒。
跟這些官員混個臉熟。
師父他老人家,這是連僅有的人脈都給自己了……
一直陪客人們喝好酒。
陳三石才騎著千尋,在師兄師姐們的起哄下回到家中。
二進院,另外一間廂房,就用來做婚房。
推開門。
燭光搖曳。
幔帳之后,新娘就坐在床榻之上。
“你回來了?”
“是啊,師姐。”
“還叫我師姐?”
“娘子?我覺得叫師姐挺好,不耽誤。”
“嗯,隨你,小師弟。”
“師姐,按照咱們盛人的規矩,是不是還得喝交杯酒?”
“桌子上有。”
陳三石拿起提前準備好的女兒紅,倒了兩杯,然后兩人就坐在床邊,手臂交錯,共飲佳釀。
“師姐,這酒的味道怎么不對?”
“不對嗎?”
“不信你再嘗嘗。”
“唔~”
……
京城。
萬壽宮。
內閣成員盡數聚集在此。
幔帳后。
是老皇帝古井無波的聲音。
“說說吧,陳三石的事情,你們覺得怎么封賞合適?”
“陛下。”
明青鋒說道:“如此天功,封侯應該是最少的,只是……最近那孫象宗最近一直上折子,說是希望給陳三石北涼督師的職位。”
“折子我也看了,還有許多涼州當地的官員,也都說希望將來由陳三石繼任督師之職。”
嚴茂興說道:“可是咱們之前是商量好的,準備等到孫象宗死后,就撤去督師之職,永不再設,畢竟督師的權力從名義上來說太大,平日里就能節制兵馬,戰時更是能統管三州一切軍政要務,此等封疆大吏,實在是難以控制,孫象宗就是先例。”
“是啊。”
吏部尚書尹鳴春,也就是尹翰文之父,說道:“孫象宗臨死前來這么一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依微臣之見,封侯之事可以,但是督師之職萬萬不可。”
“我也覺得不妥。”
“是啊是啊。”
“以前在北涼設置督師之職,完全是因為戰事不斷,經常就有突發狀況,需要有人能夠隨時主持大局,但如今北境戰事已了,完全沒有留著督師之職的弊端。”
“說的沒錯。”
“……”
隆慶皇帝的聲音響起:“嚴良,明青鋒留下,其余人都退下吧。”
“是!”
幾名大臣躬身退下。
殿內。
只剩下嚴良、明青鋒,再加上錦衣衛長孫旭升。
長孫旭升稟告道:“陛下,近期孫象宗不單單是寫折子。
“不久之前,他還在演武場上,當著幾萬人的面,把他的龍膽亮銀槍給了陳三石。
“陳三石和他女兒的婚宴,也請了不少官員。
“其中意味,不必多說。”
“是啊陛下。”
明青鋒附和道:“好不容易熬走孫象宗,我大盛朝,絕對不能走出一個不受朝廷制衡的封疆大吏,這跟兩千年前,大夏那些分封王有什么區別?
“縱觀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