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邪祟?!”
見狀,聶遠神色憂慮地說道:“大師兄,那邪神道萬萬不可再修了啊!那孽障日日夜夜擾亂你心智,如此下去,早晚有一日會入魔的!”
“已經晚了。”
大約盞茶之后,癥狀漸漸退散,呂籍釋然地說道:“從我跟他建立溝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晚了,邪神道從來都沒有退路。”
“大師兄?!”
聶遠睜大瞳孔,語氣帶著遭受欺騙般的憤怒:“你難道真要入魔?”
“老三,咳咳……”
呂籍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坐在顛簸不斷地馬車上,望著車窗外的落日余暉:“說實話,當年的事情,我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不明白。
“在這世上,除了同門親人之外,其余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在乎?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理。”
“鏗——”
一直跟在大師兄身邊的聶遠,聽到這話竟是拔劍:“老大!你若是以此理由入魔,休怪我與你翻臉!”
呂籍置若罔聞,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但是我敬重師父。
“既然師父說是錯的,那便當是錯的吧。
“我呂籍可以起誓,此生此世,只殺敵,不戮生,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
聞言,聶遠才慢慢放下長劍,他警告道:“可你也要明白,邪神道會蠱惑人的心智,前些日子我找到一些關于香火神道的典籍。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香火神道修煉到一定程度,你拜的是哪尊‘神’,就必須沿著那尊‘神’的道路走,永遠為那尊‘神’服務!
“邪神道之所以為‘邪’,就是因為拜的‘神’往往嗜血,以生靈為血,這是無法改變的!
“再往后。
“邪神甚至可以直接操控你的心神,由不得你自己決定!
“大師兄!
“現在回頭,想辦法求來香火圣物,為你清洗靈臺,廢掉邪神道修為還來得及。”
“夠了。”
呂籍沒有再聽下去:“我有自己的道要走,無需再多言。”
聶遠知道勸阻不住,嘆息著一跺腳,轉身去了。
車廂內安靜下來,只能聽到馬蹄聲和車輪碾壓泥濘的聲音,邪神道的副作用再次襲來,呂籍身子痛苦地發抖,但他沒有出聲,只是閉上雙目,內識己身,在他的靈臺之上,赫然供奉著一尊扭曲的神龕,朦朧、邪性、蠱惑人心。
這一次,足足半柱香后,一切才慢慢平息。
滿頭冷汗的呂籍猛地睜開雙目,看著眼前虛幻扭曲的神明面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猙獰。
……
京城。
中覺殿。
監國皇子秦王坐于主位之上,享受著指揮朝政的感覺。
“報——”
一名太監慌慌張張地闖入殿內。
“大事不好了!”
“十日之前!呂將軍和陳三石在涼州城外交手敗下陣來身負重傷,無奈之下,玄武等三營兵馬只好撤出涼州!”
“現在涼、幽二州,已經全部落入白袍之手!”
“什么!?”
“那呂籍也是廢物?!”
秦王雷霆震怒:“不都說他修煉什么邪法,修煉邪法,還打不過一個練武的!”
“快!”
“想辦法把消息通知給閉關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