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煥點頭道:“這樣,若朕思忖兩日,再做答復。”
“陛下?”
陳三石忠告道:“明日之后,長安就要以大陣封死昆陽,到時候再想出去就麻煩了。”
“那就不走!”
曹煥豁然起身,表面客氣,實則敷衍道:“朕就在這里,和賢弟同生共死。”
“……”
陳三石的鼻腔深深納入一股冰涼的空氣,保持著神色如常,眼底余光中,緋袍官員們竊竊私語,歸元門修士面露警惕,空氣中充斥著懷疑和提防。
平日里朝廷上黨爭不斷便罷。
經生死存亡之刻,還在這里勾心斗角。
如此行徑,終究難成大事!
豎子不足與謀。
最后。
上官海昌更是說道:“昆陽不可一日無北涼王,否則的話,我等恐怕也就只有棄城遁逃了!”
聽起來是在稱贊白袍,但其實卻是威脅。
言外之意。
若是你未經允許離開,我等就離開棄城逃走!
陳三石淡淡地掃了眼此人,沒有搭腔,轉身闊步走出,很快就離開府衙,來到黑暗處直接御劍凌空而去,飛出昆陽城的范圍。
“那人是不是北涼王?”
“錯不了,就是大帥。”
“大帥這是要去什么地方?”
“快,快去上報!”
“……”
松州。
鹿邑村。
此地距離戰場禹州,僅有淝水相隔,但由于地理位置極為偏僻,處于兩山之間,但也正因此才能免受戰亂之戰。
正值春耕時節。
天才蒙蒙亮,但村民們卻早已開始一日的勞作,有勤快些的已經出現在田間地頭,即便是慵懶些的也都哼著山野歌曲朝自家田地走去,鳥兒四處盤旋著為之伴奏,在當今如此亂世之下,倒是顯得一片祥和,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咯咯!”
“汪汪汪!”
“……”
直到這片祥和,被一陣陣雞鳴打破。
村子里似乎有有什么山野兇獸侵入,所過之處雞飛狗跳,不論是人還是家禽都不得安寧。
騷動距離陳三石越來越近,直到一只雄雞驚慌失措地飛出村口,才看到在后面追逐的并非什么洪水猛獸,而是一個不過幾歲的半大孩童。
“砰!”
陳渡河朝前一個虎撲,終于是把一條大黃狗撲倒在身子底下,任由其如何掙扎也動彈不得。
嘯金獸在他身邊歡呼,慶賀這場勝利。
忽地。
陳渡河只覺得有一座山岳從天而降,遮住了天地間的陽光,一切都變得昏暗起來。
他緩緩抬起頭,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爹?!”
陳渡河一慌,壓在身子底下的黃狗終于得以解脫,哀嚎著逃竄而去。
“帶我去見你娘。”
陳三石開口道。
不久之后。
一家人聚集在村子角落的一處籬笆園內。
“將軍。”
村婦打扮的凝香率先說道:“你來得正好,最近升云宗的修士就在附近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搜,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找過來,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
一個偏僻村落,突然住進來這么多外人,就算是再怎么掩護,也終究是紙里包不住火。
昭昭已然打包好包袱,鄭重其事地問道:“又要把我們藏山里?”
“不。”
陳三石輕輕搖頭,聲音有些低沉:“不躲了。”
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