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陣前,不斬來使。
在隆慶皇帝的默許下,司馬弛徐徐靠岸。
“小賊。”
凌奎瞇起眼睛,譏諷道:“姓陳的既然來了,怎么還坐著不動彈?再拖下去,昆陽城里的人可就要死絕了。”
司馬弛沒有上岸,就站在扁舟之上,朗聲道:“我等早想決一死戰,奈何爾等貪生怕死,故此才派遣在下,前來下戰書一封。”
“貪生怕死?”
秦王怒罵道:“小兒,休要信口胡言!”
“秦王殿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司馬弛悠悠道:“爾等如果不是貪生怕死,何故臨岸結陣還布下結界?分明就是不敢與我軍正面決戰!
“我家大帥讓我傳話給你們。
“若是真想決戰,就后退二十里,給我軍登陸余地。
“等到我軍上岸列陣之后,再行決戰!
“如若不然的話,大家就這么隔岸耗著吧,百萬大軍的人吃馬嚼,看你們能堅持多久!”
語畢,他又自行劃槳調轉船頭,緩緩離去,直到消失在對岸。
“這……”
聽完對方言語。
諸多將領議論起來。
目前情況確實如此。
真要繼續這么隔岸對峙,朝廷是消耗不起的。
“不如就放他們上岸!”
秦王提議道:“就算他們有二十萬大軍,我們中軍和后軍加起來也有六十萬!”
“不可。”
單良成出言否決,他朝著皇帝輕輕抱拳:“皇帝陛下,陳三石這是急了。
“如今,昆陽城的護城陣法已經告破,用不了多久就會失守,里面還有他的妻、子,必然會被我們生擒。白袍便是明白這點,又遲遲沒辦法渡河,所以才派人前來激將。
“我們無需理睬。陛下和凌奎前輩,只要在這里坐鎮,天亮之前就能拿下昆陽城,到時候再考慮是否放對方渡河正面對決,也來得及!”
“沒錯!”
三師兄聶遠附和道:“陛下,陳三石想要過河上岸,其中必有詭計,我們斷然不能從了他的心意!”
“還是師兄弟之間了解對方。”
隆慶皇帝同意如此說法。
他年輕時就和孫象宗一起在北境征戰,又豈會連這點激將法都看不穿,淡淡道:“先吃掉昆陽再說。”
“小單道友!”
凌奎強調道:“這里有我和皇帝陛下足夠,你且去協助攻城,不要忘記幫我殺死陳三石的妻兒。”
“那這里,就交給兩位了!”
單良成領命離去。
攻城戰從晌午時分,持續到夕陽西下,又從余霞滿天來到星空熠熠的深夜,尸體早已堆滿城墻,鮮血形同瀑布般從斷臂殘桓處流淌而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形成一幅妖異的畫卷。
昆陽的護城大陣告破。
但朝廷兵馬還有六丁六甲大陣的加持,每一名將士的身上,都覆蓋著護體祥光。
北涼將士想要殺敵,還需要先耗費七八成的氣力破開祥光,基本上死十幾個人才能勉強殺敵一人。
兩邊的戰斗力幾乎不可同日而語。
就連歸元門的修士們也愈發吃力。
且不說對方也有修士,光是人海戰術對于法力的消耗,就不是他們能支撐得住的。
每隔一段時間通過傳送陣來到神洲,積累至今也不過二十余名修士,短短半日之后就只剩下最后的十五名。
飛劍斬殺兩千余人之后。
錢其仁的法力臨近枯竭。
升云宗修士趁虛而入,接連三道純粹進攻性的法術轟下,令他防無可防,身中一道金光術后當場吐血倒地。
若不是崔子晨出手,錢其仁就要命喪當場。
在這之后,他亦是精疲力盡。
至于黃老九,更是在城墻上抱頭鼠竄。
照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