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人搖頭:“沒有用的,我們家中人都已經勸過了,母親堅決要退親,沒有商量的余地。
因為這事兒,母親已經臥床好幾日。
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們做子女的實在是怕有個好歹,怎敢違背?
這才不得不上沈兄的門,與沈兄提這樁事。
沈兄且放心,那趙鵬義在侯府扣著,不曾放他出去亂說話,之后我們會將人交給沈兄處置。
至于退婚之事,我們對外就說八字不合要停一停。
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兩個年輕人再各自議親,旁人也不會注意到。”
……
正廳外不遠處有座攢尖亭,離的不算遠。
阮江月此時正帶著青梨坐在亭子里。
她豎起耳朵,可將那廳中交談的內容聽了個清楚。
紀大人說完后,沈長青沒有答應或者再辯解,只聽紀大人說了“告辭”,沈長青便送紀大人出府去了。
瞧著沈長青那曲著背脊,如同被霜打了一般的模樣,阮江月知道這親事不退不行了。
不得不說,這個紀大人實在是滴水不漏。
事情說的清楚,親要退,還給沈家留足了顏面。
看似溫吞實則極為利落。
阮江月淡淡地感慨了一下,起身,帶著青梨往梧桐院走去。
青梨跟的很近,手指翻動:當初沈熹和趙鵬義可是真有私情的,根本不是沈長青說的那樣沒見過幾面。
阮江月眼眸低垂。
當初她嫁到沈府時,趙鵬義已經在沈府寄居,且與沈熹表哥表妹的很是熱絡親近。
有一次夏夜她熱的難以入睡,便到假山石林那里去找點涼快。
誰知竟遇上趙鵬義和沈熹在石洞幽會!
兩人抱在一起,言語露骨,簡直是不堪入耳。
那時候她已經與趙氏親近起來。
趙氏時不時說沈熹快要及笄,在琢磨親事。
阮江月知道趙鵬義絕對不是趙氏能接受的女婿,便找機會讓趙氏親眼看到了沈熹和趙鵬義幽會。
那趙鵬義雖沒多少本事,但模樣生的俊俏,又有一張抹了蜜的嘴,把個沈熹哄的昏了頭腦。
被趙氏撞破后,沈熹竟要死要活地非要和趙鵬義在一起。
可趙氏怎會答應?
母女兩人便推拉撕扯著斗爭。
沈熹不吃不喝,要死要活地折騰。
阮江月看趙氏被逼的難以招架有些不忍,便出了主意——
他們花錢買個瘦馬,裝作有錢的寡婦,給趙鵬義設了個美人局,誘他上鉤。
趙鵬義接近沈熹原就是想著巴上沈府,謀個好未來。
結果忽然冒出個美艷寡婦,捧著金山要嫁給他,他怎能不中計?
趙氏帶著沈熹將趙鵬義和那瘦馬捉了個正著,之后沈熹便對趙鵬義死了心,趙鵬義也順理成章被沈家趕了出去。
這件事情結束后,趙氏很感激阮江月,還將事情告訴沈熹。
要沈熹也好好謝謝她,說多虧了阮江月,才能將沈熹拉回正道。
當時阮江月沒有多想。
如今回憶起來……趙氏根本不是真心道謝,而是告訴沈熹,一切都是她阮江月出的主意。
沈熹要恨,也會恨她不會去恨自己的母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