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你分開之后,走了沒多會兒就被人盯上了。”
阮星瀾給阮江月遞了個草葉,示意她擦擦手,而后繼續說道:“到衢州的時候,那批跟蹤的人冒了出來。
我們動了手,將那群人趕走,但抓了一個活口。
一番詢問之下,知道是皇后派了人來,還有一隊人去找你了。
青鴻兄十分擔心你的安全,所以我們便折回來追你,恰好趕上。”
“原來如此。”
阮江月點了點頭,眉心緊皺,眼底波光陰沉。
果然是皇后!
她沉默了片刻,又問:“你的身體怎么回事?我是說,我朝你撲過去的時候,你好像渾身無力了。”
當時她以為憑借他們二人本事,從那些官兵圍堵之中逃出生天絕無問題。
誰知他當時那個狀態。
阮江月只能出下下策滾了山坡。
可現在,她看著他又似乎已經好了?
阮星瀾并不想惹她和青鴻主仆嫌隙,便淡淡說:“我也不知道,挺莫名其妙的,或許是什么失憶后遺癥。”
“這樣嗎?”
阮江月皺了皺眉,心中浮起幾許狐疑。
不過很快,這些狐疑便被她略了過去。
眼下可不是閑思一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時候。
她要到定州去。
說好了和青鴻會合。
“你剛才說這里是同州嗎?”阮江月問了阮星瀾一聲,得到肯定答復后,她便在腦海之中繪制起地圖來。
同州、同州到定州,倒是比先前的金佛鎮近了許多。
只不過現在她受傷不適,需要緩個一二日才能更有些精神,才好上路。
二來,出行需要車馬銀兩,現在她和阮星瀾甚至衣衫不整。
不過方才阮星瀾說了,和百姓換了衣服,只要等時間到了,那百姓就會送到。
也不知道是否靠譜……
阮星瀾似乎知道她在思忖什么,輕聲說道:“我已請那位老兄幫我們換點銀子回來,只要等到明日,他就會送到。
你不必擔心雜事。
且先好好休息著,等明兒我們換了衣服帶著銀子到城中,看能不能買到馬匹,就可以考慮上路事宜。”
阮江月詫異:“你找人換銀子?用什么換的銀子?”
兩人掉到水里飄了一晚,值錢東西都丟河里了。
至少她是這樣。
難道他的沒掉?
阮江月上下打量著阮星瀾。
原是下意識地打量,卻是看著看著瞇了瞇眼睛——
阮星瀾的外裳現在在阮江月身上穿著。
他便只著一件中衣。
衣服輕軟寬松,垂掛在身上,原是沒什么不對的。
可阮星瀾坐在石洞口的位置上,外面陽光照下,淺色的中衣因為他抬手的動作而舒展開來。
勁瘦的窄腰便被光線照出陰影,線條利落,又朦朦朧朧。
這么明晃晃落在阮江月眼中。
阮江月忽然想起,先前在宣威將軍府的屋頂上,她曾借著酒意,將他壓在自己身下。
又想起兩人掉入河水中后,她的臉頰貼著他溫熱的心口,感受著穩健的心跳。
還想起自己那會兒醒來的衣衫不整。
他雖是為了幫她處理傷口,卻是將她貼身衣裳給……
阮江月的心頭,忽然間冒起一股莫名的熱意,猝不及防的,像是燙到了心尖兒一樣,讓她無意識地蜷了蜷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