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瀾微笑,“我們雖然相識尚淺,但卻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難過了,這點小事,其實不必道歉。”
“嗯。”
阮江月飛快地應了一聲,低頭吃飯。
阮星瀾也默默進食。
不經意間一個抬眸時,他眼角余光瞥見阮江月微皺著眉,眼波之中浮動著幾分懊惱尷尬之色。
阮星瀾不禁挑眉。
她這是……還在為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
兩人相識這一段里,他見過阮江月各種神態,卻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一時間,阮星瀾心底忽然冒出幾分微妙,“你平素為其余戰友處理傷勢,也是如先前那般,利落干脆的嗎?”
阮江月抬眸盯過去。
阮星瀾淺笑著溫聲,繼續說:“干脆是好,就是太干脆了,便顯得不那么……嗯,憐香惜玉。”
阮江月盯了他一會兒,眼底的懊惱和尷尬盡數消散,輕啟唇瓣慢慢說:“都是臭男人,什么香,什么玉?”
阮星瀾抿唇。
她這話實在是一語雙關,連他也成臭男人了。
這姑娘啊……
當真是伶牙俐齒,半點虧都不吃。
……
二人在這小小客店休息了一日,養足精神。
第二日一早便啟程出發。
昨日只是小插曲而已,誰也沒太放在心上。
出城之后,二人便一路向定州飛馬奔去。
這一次有大道可走,稍稍平坦,速度便快了許多。
到了傍晚,正好路過下一座縣城,阮江月勒馬停下,轉向阮星瀾說:“現在離定州已經很近了。
我今晚不打算休息,想連夜趕路,你的傷勢可能行?”
“可以,傷在左肩和左臂,我右手持韁,并不會影響……只是我們這兩匹馬看起來不太能跑得動了。”
阮江月的目光落到坐騎之上。
兩匹馬兒都喘著粗氣,口邊還有白沫,隨時都想臥倒休息的樣子。
她皺起眉頭來。
馬的確不是好馬。
只是先前沒得選,所以不得不選。
她很快說:“我們進城之后找地方吃飯,歇息一個時辰,再找車馬行換馬,城門關閉之前離城趕路。”
“好。”
二人翻身而下,牽馬進城。
找到一家人比較少的客店用了些飯菜,又尋去車馬行。
可巧那間車馬行接了單大生意,所有車馬都租出去了,沒有馬可換。
兩人不得已又轉向城北的另外一間車馬行。
那里已經關了門,不過老板住在行子里。
阮江月叩開門表明來意之后,老板說:“我這里只有一匹能趕路的了。”
阮江月說:“先看看。”
“那跟我來吧。”老板帶著阮江月和阮星瀾到后頭馬廄去:“就那匹黑色的。”
阮江月眼神掃去。
現在天色已經灰蒙蒙,但就這一眼看去,馬兒高駿健壯,可比他們兩人現在手上的要好太多了。
阮江月當即道:“換它,兩匹換這一匹。”
“姑娘,不是在下夸口,你們那兩匹馬怎么和我這一匹比?這馬我不換,你得花銀子來買。”
“多少?”
“一百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