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嘉問:“到底是什么人改了你的脈?”
“應該是崔神醫。只有他有那個本事,也有那個機會……想來就是為了現在讓我不得不到焚月城去。”
阮江月早已想好了答案,回的淡定從容。
然話一說完,她忽然怔了怔,心中掠過幾分狐疑。
“豈有此理!”阮嘉怒罵一聲,咬牙道:“那焚月城這些人現在要怎么辦?”
阮江月是阮嘉親手帶大的姑娘,聽到孟星衍放她的血,還伙同崔神醫做出她必死脈象來。
阮嘉自是恨不得把孟星衍的骨頭給拆了。
可阮嘉也足夠冷靜。
孟星衍是焚月城的少主,動了他必定得罪焚月城,給朝廷、給阮萬鈞、阮家都帶來許多麻煩。
但孟星衍現在沖著阮江月來,當然也不能讓阮江月被帶走。
便需妥善應對。
阮江月被這一打斷,神思回籠。
她平靜地說:“我去請他離開。”
“你怎么請?他是沖著你身上的血來的,一定要帶你回去救他心上人,他不達到目的怎么可能離開?”
阮嘉眉心緊擰。
還有一點是,朝廷缺錢缺糧缺馬,正好焚月城什么都有。
阮嘉現在更怕有心人知道孟星衍需要阮江月的血,上報朝廷……阮江月這次和離鬧大,得罪皇后。
以皇后的德性,知道這些還不捆了阮江月去和焚月城換錢換糧?
只要想到這些阮嘉便渾身僵硬,心底發涼。
“我與孟星衍相識多年,打了多次交道,了解他以及焚月城的一些情況,再強大的人總會有些弱點的。
我說可以請他離開,便是有把握。”
阮江月輕輕握住阮嘉的手,拍了拍她手背:“姑姑放心,給我三日時間,我一定讓他怎么來的怎么走。”
阮嘉擰眉有些遲疑。
可想起阮江月這些年來在外所做之事……這孩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困在深宅,受奴仆欺負,等她解救的柔弱小丫頭了。
阮嘉深吸口氣,緩緩點頭:“你去做,如果要姑姑幫忙一定要開口,涉及安危之事更不能瞞著姑姑,知道嗎?
姑姑年紀大了,一點打擊都受不得!”
……
阮江月等著阮嘉睡了才離開。
陪伴阮嘉之時,她臉上含笑,從容淡定,胸有成竹。
但一離開廂房,沉入夜色之中,阮江月臉上笑容全失,眸光冰冷陰郁:“焚月城的人住在哪?”
“安頓到青竹苑去了。”一旁婢女回。
阮江月朝著客院方向瞧了一眼。
青竹苑在青竹軒的旁邊,從這里走過去,半盞茶便到了。
但現在不行。
她還沒準備好。
她須得好好冷靜一陣兒,仔細想想,怎么將那個瘟神請走。
她一路回到了自己的抱月居,卻發覺屋中圓桌上多了個古樸的木匣子。
照看院子的仆人上前說:“這是青竹苑的貴客讓人送來的,說是小姐的東西……”
阮江月關了門,點了燈,將那匣子打開。
匣子里鋪著厚厚的一層紅絨布,一朵比絨布更紅的紅梅珠花躺在上面,被燭光照的紅艷奪目。
阮江月眸中一片冷漠,毫無溫度,只有唇角微微上勾,扯出一抹極其冰冷嘲諷的笑容。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