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孟星衍算得上不打不相識——
多年前,孟星衍的父親孟龍城出外游玩時遇到了麻煩,被阮江月順手相救。
孟龍城想要報答恩情,但阮江月走的利落。
這施恩不望報的姿態引起孟龍城許多好感。
后來孟龍城打聽到阮江月身份,便自作主張,送了阮萬鈞糧草、軍械以強壯兵馬,更有底氣和大靖對峙。
這番作為卻引起孟星衍的懷疑。
他認為阮江月救人太過巧合。
覺得阮江月是明知道孟龍城的身份,所以和人做局,她再出面相救,以得到孟龍城的信任,圖謀焚月城錢糧。
孟星衍對孟龍城再三勸誡,孟龍城卻充耳不聞。
他口口聲聲念著阮江月的好,還說已經把焚月城信物交給了阮江月,要將人定為未來兒媳。
這讓孟星衍如何能坐得住?
他管不住父親只好親自找上阮江月,一想搞清楚阮江月到底是什么企圖,二來要拿回城主信物。
于是便和阮江月明里暗里交起手來。
阮江月喃喃:“那時我不在定州府,而是在外面亂跑。他當真狠心,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不過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讓人把我扔進泥潭里面,我便鑿了他的船,讓他和他的人都做落湯雞。
他抓了我將我倒掛在樹上一整夜,我便迷暈了他,打扮做女子,將他賣進青樓里面去。
我們誰也不讓誰,你追我躲了大半年的時間。
也不知怎么,二人之間就隱隱變了滋味兒……”
阮江月陷在回憶之中,瞇眼盯著夜空之中的星辰,聲音比這夜晚的風都要輕盈低柔。
“那年我正好及笄,生辰趕不回定州府,是在外面過,他陪著我過的。
他送了我一朵紅梅珠花,說想隨我回定州府拜見姑姑。
我們說好了要一起來的。
可走到半路,他忽然收到焚月城傳信,有緊急事務必須前去處置,我又許久沒回定州府,很想念姑姑。
于是我們二人決定暫時分道,約定好我在定州等他。
結果……我沒等到他來,只等來一個消息——我們分開之后他遇到了仇敵圍殺,受了重傷。
我急忙趕到焚月城去時,他人已經清醒,大夫診斷他雙腿經脈盡斷,一輩子站不起來了。
他大受打擊——
他自小學文習武盡心刻苦,十五歲便接手了焚月城所有事務。
數年來也將一切打理的妥妥當當,受盡城民和下屬的仰望和愛戴,因為焚月城的特別,四國貴族見他也要客客氣氣,給三分薄面。
這樣的天之驕子,如何受得了成為殘廢,坐在輪椅上一輩子?
我雖然無法對那些絕望感同身受,卻也能想象的到他的崩潰。
我能理解他性情大變,對我也惡言相向。
我告訴自己,他那時所說所做我全都不要理會,真誠陪伴,仔細照看,鼓勵他振作才是我該做的事情。
可是——那只是我的自以為是。
他并不需要那些,他需要我走的遠遠的,再不出現在他面前。
可我犯傻執著,非要不走啊。
那他便只能用一些辦法讓我不得不走。”
阮江月停頓了良久。
她仰頭就手中酒壇內的酒水喝盡,抬眸看向阮星瀾,雙眸黑沉沉地,似凝聚了濃濃霧色,一片幽冷之意。
“有一日我去給他送藥,他與一個女子在一起,衣衫不整,曖昧非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