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衍斷腿不是她的錯。
她為喜歡的人心痛難當惋惜不已,真誠陪伴,想鼓舞他重新振作。
可孟星衍不需要那樣的陪伴。
反對她惡語相向,甚至和旁人親密刺激她傷心絕望。
她耗盡了熱情,最后選擇徹底放棄,不再回頭。
他無法評說這件事情。
只是一邊咀嚼消化著阮江月所說的一切,一邊心底深處,似長出一種古怪至極的東西,抓撓著他心中的血肉。
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的,不適和別扭來。
原來她以前真心喜歡過旁人。
連阮星瀾這個名字,都是喜歡那個人的證據。
一時之間,有一縷極淺極淡的酸澀之意涌上喉頭,讓阮星瀾喉間梗塞難耐。
那扶握在阮江月肩頭和手臂上的手,也不知覺間沒了平日的分寸,微微收緊,掌心隔著衣料,感受到了她肌膚上的熱意。
“嗯……我對姑姑撒謊了。”
阮江月輕聲喃喃,苦笑一聲,“我不想在感情上做輸家,那會提醒我以前沒有人要,所以我也不想告訴姑姑,我和孟星衍以前的那些事……
不過什么每年放血,什么換取糧草,都是我亂說的。
糧草和兵器什么,是我用銀子買的。
你看我越來越壞了,都會胡說八道了。
嗯,從小姑姑常與我說保家衛國,我也滿環壯志熱血奔涌,想要為自己生長的這片土地做些什么……
宣威將軍也好,糧草也罷,一切都是因緣際會,我愿意做,無怨無悔。”
阮星瀾聽到了。
只是他心里被那莫名的不適壓著,實在難受。
此時聽她開始語無倫次,不由低頭去打量。
阮江月身子綿軟半靠在他身上,眼皮要抬不抬似乎沒什么力氣。
月光順著掀起的簾子照進來,將她的臉兒照的一片瑩白之色,鼻頭圓潤可愛,雙唇還微微嘟著。
這樣的毫不設防,柔軟嬌氣。
與往常冷然敏銳的模樣簡直是兩個人。
她好像喝醉了。
阮星瀾抿了抿唇,心底一個念頭飛竄而起,實在難壓。
他慢慢靠近,低聲試探:“你和他,有試過嗎?”
“嗯?”
阮江月半闔著眼,似乎沒有聽清楚,輕輕疑問地一聲后,身子又軟了幾分。
阮星瀾只得將她扶的更穩了些,又問:“你喜歡他,那你可曾和他……親近。”
阮江月低嘆:“唔,不懂你在問什么。”
“就是肌膚相親。”阮星瀾快速地問出來,對著阮江月循循善誘,“和孟星衍,你們有嗎?”
“哦。”
阮江月低哼一聲,朦朧醉眼盯著阮星瀾看,“你問這個啊,那我告訴你,我親過他,他也親過我。”
阮星瀾眸色深深地盯著她,分不清楚她是醉著還是清醒。
更為她此時說的話,心中莫名氣悶。
明知道那都是早已經過去的事情,現在她和那個人已經斷絕,他也氣悶不適。
阮江月眼底滑過一抹狡黠,仰頭湊近,氣息如蘭,吹在阮星瀾臉頰上,“你不高興了,你在吃醋,嫉妒了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