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曲子?真的太好聽了!”
“是啊是啊,聽著就像是仙樂一樣,我從小到大沒有聽過這樣好聽的曲子!”
“那彈琴的好像是青云軒那位公子,沒想到他長的好看也就罷了,曲子也彈得這么好!”
“我那日還見他動手,他武功也特別好!動作好看,人也輕飄飄的跟仙人一樣!”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而且宋老夸過他的,說他會醫術,這個人太厲害了吧,什么都會!”
“他這樣厲害的人物,也不知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啊,小小姐!”
湖邊立著一群采蓮的婢女,被亭中樂聲吸引贊嘆議論。
忽地有人看到了阮江月,連忙喚了一聲行禮,其余人紛紛回神,都收斂了神色一起給阮江月見禮。
“去忙吧。”
阮江月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這阮府有兩個主子,阮嘉嘻嘻哈哈總是樂呵呵的,瞧著便很好說話的樣子。
阮江月是晚輩,年紀還比阮嘉小,但平素更穩重冷沉,頗有些不茍言笑,她接管阮府的事務后,手腕也極其利落。
時日久了,府上的仆人們對阮江月倒是比對阮嘉更多幾分又敬又怕。
得了阮江月吩咐后,婢女們雖緊張,卻依然是井然有序地依次退到遠處去了。
亭中樂聲這時停了下來。
阮星瀾站起身下了亭臺,朝她走來。
他今日穿一身淡青色深服,同色外袍,腰間束著的腰帶十分樸素,只中心位置有一塊方形玉石裝飾。
長發依舊是以淡青色發帶半挽。
他緩緩走來,不知是衣料太過柔軟,還是風吹的太過恰當,行走之間,袍擺連著半垂的發絲輕輕晃動。
隨意淡雅,清逸絕塵。
阮江月抿了抿唇,站在原地等著。
片刻后,他到了她面前來站定,微笑著問道:“幾日不見,你腿上的傷可好了些?”
不等阮江月回應,他又說:“你的傷,是宋大夫與我說的。”
阮江月回:“已經好了,只是一點皮肉小傷。”
“那就好,今日我路過文軒齋的時候看到婢女擦拭古琴,有些意動,詢問之后將琴到此處來隨意彈彈。”
“原來如此。”
她微垂著眼,沒有與他對視說話。
阮星瀾垂眸時視線剛好落到她光潔的額頭上,不由地抿了抿唇。
這幾日,阮江月忙著,他便也靜靜候著。
想著等阮江月忙完了之后,他們應該有空說說話。
可阮江月好像忙不完。
她沒有主動去青云軒找他,更不曾讓仆人傳過什么話。
他以為他們二人之間關系已經很微妙,不該是如此狀態吧?
所以今日便專門等在此處。
她看到自己沒有主動上前也就罷了,現在說幾句話她也十分緊繃,干澀,好像有些不自在?
阮星瀾自認是個風度絕佳的人吧。
這種狀況下,他應當是要體貼一點,主動道別各自安生。
可是……他已數日未見她,心中念著自不必說,也覺得他們之間不該是這樣吊著的狀態吧。
他便主動出聲:“我們——”
卻在這時,阮江月也開了口:“我——”
而后兩人同時頓住。
阮星瀾看她神態便覺她想走人,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相請不如偶遇,到亭中去吧,聽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