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冷笑一聲,將賬冊扔到桌上,語氣冰冷地說道:“我記得,我之前吩咐過,府中一切從簡,不必鋪張浪費。怎么,嬤嬤是覺得我的話不管用了嗎?”
管事嬤嬤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說道:“夫人饒命!老奴不敢!老奴…老奴只是想著,將軍府如今不同往日,若是太過寒酸,怕是會被人笑話……”
“笑話?”花向晚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楚家男兒皆是戰死沙場,為國捐軀,如今府中只剩下孤兒寡母,若是還一味地貪圖享樂,豈不是更加讓人恥笑?”
她站起身,走到管事嬤嬤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刺骨:“我不管你以前在府中是如何當差的,但從今往后,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一些!若是再讓我發現你敢中飽私囊,可就別怪我不客氣!”
管事嬤嬤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求饒。花向晚不再理會她,轉身回到座位上,繼續翻看賬冊。
她前世雖然貴為侯府嫡女,但因為從小被當成男兒養大,對于這些管家理事的事情并不擅長。但這一世,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守護好楚家,自然不會再像前世那樣任性妄為。她要學會如何掌管一個家族,如何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宅中生存下去。
夜幕降臨,花向晚用過晚膳后,便獨自一人來到花園散步。夜風習習,帶著幾分涼意,卻吹不散她心頭的那一抹沉重。
楚懷野已經離開京城數月,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戰場上刀劍無眼,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
花向晚心中滿是擔憂,卻也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能夠平安歸來。
“夫人,您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花向晚回頭一看,只見楚懷野的貼身侍衛張峰正站在不遠處,一臉恭敬地看著她。
“張峰?”花向晚有些驚訝,“你怎么回來了?少爺呢?”
張峰快步走到花向晚面前,單膝跪地,語氣沉重地說道:“夫人,少爺他……他受傷了!”
“夫人,少爺他……他受傷了!”
花向晚心頭一緊,仿佛被人猛地攥住心臟般,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傷到哪里了?嚴不嚴重?快說啊!”她一把抓住張峰的胳膊,語氣焦急,往日里的冷靜自持蕩然無存。
張峰感受到花向晚指尖傳來的力道,抬頭看到她泛紅的眼眶,心中不忍,卻不得不如實稟報:“回夫人,少爺是為了掩護同僚撤退,被敵軍偷襲,身中數箭,如今……如今昏迷不醒,軍醫說……”
“說什么?”花向晚的聲音微微顫抖,腦海中浮現出楚懷野渾身是血的畫面,幾乎站立不穩。
張峰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說道:“軍醫說,少爺他……傷及心脈,兇多吉少……”
花向晚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險些暈倒在地。張峰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急聲喊道:“夫人!夫人您保重身體啊!”
花向晚用力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穩住身形。她推開張峰,聲音沙啞地問道:“消息可靠嗎?可有辦法將少爺接回京城醫治?”
張峰搖搖頭,語氣沉重:“軍情緊急,消息是隨行親兵冒死送回來的,如今戰事吃緊,怕是……怕是無法將少爺接回來了。”
花向晚只覺得渾身冰冷,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她踉蹌著后退幾步,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腦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上一世,楚懷野雖然身陷囹圄,受盡折磨,但至少還活著。這一世,她明明已經提醒過楚家人要小心謹慎,為什么還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