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野……”花向晚的聲音顫抖著,仿佛一縷游絲,隨時都會被戰場上的寒風吹散。
她緩緩蹲下身,顫抖著手想要觸碰那具殘破的軀體,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刻停住了。
“向晚……”
微弱的聲音從碎石堆里傳出,帶著幾分沙啞,幾分迷茫,更多的卻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聽到這聲呼喚,花向晚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兩行清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慌忙用手去抹眼淚,可是越抹越多,最后只能哽咽著說道:“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就好……”
“向晚別哭……”楚懷野的聲音虛弱至極,仿佛隨時都會消失,“我沒事……死不了……”
他努力想要抬起手,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絲力氣。
花向晚連忙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冰涼的體溫,心中更加難受:“你別說話了,我這就讓人把你救出來。”
說罷,她轉頭看向身后的張峰,語氣急促:“快!快去叫軍醫!”
“是!”
張峰不敢耽誤,立刻轉身跑去叫人。
很快,幾名士兵便帶著軍醫趕了過來,眾人合力將楚懷野從碎石堆里救了出來。
軍醫立刻上前查看楚懷野的傷勢,臉色卻越來越凝重。
只見楚懷野渾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衫。最嚴重的是他的胸口,一道深深的刀傷幾乎貫穿了他的整個胸膛,此刻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血。
花向晚焦急地問道:“怎么樣?他怎么樣?”
軍醫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沉重地說道:“回夫人,世子傷勢過重,老朽醫術淺薄……”
“別叫我夫人,叫我夫人。”花向晚冷冷地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只管說,他還有救嗎?”
軍醫被花向晚的氣勢震懾住,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世子傷及心脈,又失血過多,老朽……老朽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花向晚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她強撐著身子,一把抓住軍醫的衣襟,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一定要把他救活!否則,我要你全家陪葬!”
感受到花向晚眼中的殺意,軍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夫人饒命啊!老朽真的盡力了……”
“滾開!”花向晚一把推開軍醫,顫抖著手去解楚懷野身上的盔甲。
她要親自為他止血,她要讓他活下來,哪怕只有一線希望,她也絕不放棄!
楚懷野看著眼前慌亂失措的花向晚,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向晚……別白費力氣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你給我閉嘴!”花向晚紅著眼眶,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我不許你胡說!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她解開了楚懷野的衣襟,露出了他精壯的胸膛。
觸目驚心的傷口,讓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道貫穿胸膛的刀傷,此刻正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仿佛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