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舊人?”楚懷野的目光如刀,聲音壓得更低,“我楚家可不記得與陸大人有什么深交之人。”
陸霈悠悠然放下茶杯,朝著門外的方向輕輕頷首,語氣依舊云淡風輕:“楚公子記不住不要緊,向晚她總記得吧。”
此話一出,楚懷野周身的寒意驟然凜冽,他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幾步邁上前,直接揪住陸霈的衣領,用力將他逼到靠椅上。楚懷野那雙沉沉的眼眸近在咫尺,透出了殺意:“陸霈,別忘了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遭人流放的罪臣家族,一句‘花向晚’,就也敢拿來頂撞我?”
低沉的聲音像鋒利的刀刃,直刺陸霈的耳畔。可陸霈并未露出一絲懼意,相反,他的笑容里帶著幾分陰鷙和戲謔。他淡淡拍了拍楚懷野的手,就如在拍一只塵灰:“楚公子不必如此動怒。花小姐可不是你的私人物品,我不過來看一看她,何來‘頂撞’二字?按理說,在她夫君戰死沙場后,她倒是更適合有條件的良人。”
這句話刺入楚懷野心底最軟的位置,也是最撕裂的位置。他猛然將陸霈甩開,眼中涌上滔天怒意。
“她是我楚家的主母,一塊泥巴都不會沾染上你這樣的人!”
“主母?”陸霈輕聲念了一遍,隨即嗤笑一聲。“楚懷野,你用那個男人的名義將她困在這寡居的深院內,她需要的是什么,你半點明白過嗎?”他的聲音一寸寸壓低,像毒蛇舌尖上的冰涼,卻漸漸帶著某種銳利的刺骨意味,“你當真以為,她愿意為你楚家守一輩子的‘烈’,守你這樣一個少年?”
楚懷野忍無可忍,他一掌拍在案幾上,案幾上的茶盞哐當作響。他的臉色難看至極,眼神滿是殺意死死盯住陸霈,手幾乎握成拳。
“陸霈,信不信你今日走不出這大門!”
這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花向晚的身影出現在廳外,她眉眼清淡,唇色微抿,但腳步堅決,并未理會前廳殺氣彌漫的局勢。她走得這么穩,仿佛里面只在談論山水,卻并未有人將這生死邊緣之火燒起。
兩人聽到聲音,同時望向花向晚的方向。但花向晚卻只是看了一眼陸霈,唇角的冷淡嘲諷一掠而過,目光轉向楚懷野,輕聲道:“懷野,此處又不是生死場,怎能以劍拔弩張的姿態對待——‘客人’?”
楚懷野的眼神冷得如霜雪,直直盯著陸霈的臉:“我警告過你,別再出現在花向晚面前,你是不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還是說,你已經志得意滿,自認可以無視我這個楚家的人了?”
陸霈卻揚唇一笑,悠然地坐下,仿佛沒有感受到楚懷野那逼人的威壓。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桌案,嘴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意:“楚懷野,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陸霈為什么不能來看望花姑娘?她不過是你的嫂子,又不是你的所有物!”
楚懷野聽到“嫂子”兩個字時,眼中掠過一絲隱晦而危險的寒意。他緩緩走近陸霈,每一步都帶著迫人的殺氣,最終站定在陸霈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叫她花姑娘?陸霈,她是楚家的女人,我勸你嘴巴放干凈些!還有,今天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不論你打什么主意,她都不會屬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