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與她現在的處境何其相似?前一世,她就是那般跌倒,又那般被逼著爬起,一次次地被命運攪入漩渦,無法掙脫。可這一世,她絕不會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再爬起來,她便要利劍出鞘,從此無人敢再輕視!
正沉思間,忽然聽到了細碎的腳步聲。花向晚倏地回過神,轉頭望去,只見楚懷野緩緩走來。他一襲黑衣,將魁梧的身形勾勒得更加修長。走近時,那雙深沉的眼睛直直落在她身上。
“都說你在這里,我便過來看看。”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夜風的涼意。
花向晚稍稍頷首,心中卻警覺了幾分:“何事?”
楚懷野盯著她,目光染上些復雜。他似乎在斟酌什么,可最終只淡淡開口:“林知錦去了皇后宮,她最近當真四處活躍得很。”
花向晚聞言,心頭倏然一跳,但隨即壓下。她眸光一利,問道:“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
楚懷野散漫地靠在一旁的廊柱上,略帶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湊近兩步,嗓音變得有一絲玩味:“家里久養的那些眼線可不能只用來看風景。”
花向晚頓時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林知錦,自前世便是個浪得虛名、只懂撿便宜的女人。現如今倒好,托了她的福,這女人竟連伸手攀附到皇后身上的膽子都有了。她不信林知錦能有這等手腕,十有八九是被某些人利用。
“妙啊!”楚懷野忽然低聲一嘆,語調多了幾分意味深長,“一個爬不上一張臺面的戶部小姐,如今能在后宮攪動風浪,這可真是稀奇得很。”
他此刻靠得極近,氣息幾乎掃到了花向晚的臉頰。她蹙了蹙眉,微偏開臉,聲音清冷:“若是真的稀奇,那必然是某些別有用心之人推波助瀾。楚懷野,你打算做些什么?”
楚懷野卻緩緩抬起手,輕輕指了指自己微彎的唇角,笑得不正經:“你這般關心,倒讓我差點以為你是為了我著想。”
花向晚被他這近乎調侃的態度氣得胸口一滯,抬眼瞪他。可剛要開口反唇相譏,卻聽他忽然正色道:“不過我方才聽到更詭異的事——林知錦似乎與前朝一位被流放的大臣,還有些交集。”
夜色沉沉,將軍府前廳內的燈火搖曳,映照得地磚上的影子忽明忽暗。楚懷野站在書案旁,緊抿著唇,手中攥著一封剛從邊疆快馬加鞭送來的密信。他眉頭緊鎖,低垂的眉眼暗藏殺意,整個人籠罩在一股寒意之中。
花向晚推門而入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腳步一頓,隨即笑道:“這么深的夜,懷野,你難不成鐵打的,也不懂得歇息?”
楚懷野聽出她刻意調侃的語氣,眼中的寒意稍稍緩和。他抬起頭看她,想要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卻最終只是淡然道:“嫂嫂怎么還沒歇下?”
“聽聞著你回來了,來瞧瞧你。”花向晚走到他身旁,眼神不經意地落在書案上,隱約看到信紙上幾個關鍵字眼時,瞳孔微縮,“林知錦”赫然在列。
她伸手拿起那封信,低頭細看,而楚懷野并未阻攔。看完信件內容后,花向晚將信紙輕輕放下,眉梢微挑,諷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