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的傷并沒有什么大礙。
檢查完畢后，她第二天就出了院。
只是她的傷口還沒有愈合，額角上貼了紗布，醫生說，或許還會留下疤痕。
桑旎并無所謂。
只是此時她就這么出現在餐廳中，來往的人忍不住都往她身上多看了幾眼。
桑旎就安靜的坐在那里。
玻璃窗外，是寅城熱鬧的街頭。
紅色的車燈，和遠處小區亮起的燈光，街邊還有賣水果和炒米粉的臨時小攤，形成一個極具煙火氣的城市。
比仝城那個遍地是高樓大廈的地方要溫暖許多。
桑旎正出神看著時，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傳來。
那聲音，哪怕是在人來人往的餐廳大堂，桑旎依舊不用轉頭也能知道——就是他。
她認識他……很多年了。
時間長到桑旎忘記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偷偷關注他的了。
她知道他愛喝黑咖啡，知道他不喜歡吃一切酸甜口的食物，知道他喜歡穿深色的衣服，知道他喜歡打的領帶樣式是什么。
這些生活的小習慣，是他們結婚兩年她小心翼翼觀察而來的，也是在他們結婚之前，她自己偷偷關注的結果。
可她永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直到今天，桑旎才知道自己自認為知道和了解的那個人，不過是他想讓自己看見的那一面而已。
而昨晚的那個人，才是最真實的他。
自私、狠戾、瘋狂。
“等很久了？”
男人的聲音傳來，也將桑旎的思緒拉回。
她也轉過頭來看著他。
傅宵寒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沒有外套，袖扣解開并向上挽了一截，露出那白皙精壯的小臂。
而在那小臂上，還有一個清晰的牙印。
那印記很深，直到現在都還能看見下面還在往外滲出的血絲。
桑旎自然知道那牙印是怎么來的。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輕飄飄將眼睛轉開了。
視線往上移，卻發現男人俊逸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端的還是那副清冷鎮定的模樣。
桑旎的嘴唇不由抿緊了。
在過了一會兒后，她才回答，“也沒有等很久。”
“抱歉，公司里的事情有些多。”
服務員上前來，幫他們上了菜。
從表面看，他們和這餐廳中其他吃飯的男女并沒有什么不同。
而且因為兩人極為登對的外貌，外人或許還會認為他們是約會的情侶。
除了桑旎額角上的紗布有些礙眼。
桑旎先低頭喝了口茶，再將手上的文件遞給了他，“看看吧。”
傅宵寒很快將東西接了過去。
桑旎也沒再看他，只拿起了筷子開始吃飯。
傅宵寒將文件抽出，最先看見的是昨晚在酒店中的監控照片。
他的手指微微一頓，再抬起眼睛。
桑旎正在安靜的吃著飯。
樣子和尋常的她也沒有什么不同，除了那握著筷子的略顯發白的手，和比平時明顯快了幾分的進餐速度。
傅宵寒輕笑了一聲。
他也沒有繼續往下看，只直接將那份文件放在了桌上。
桑旎一直垂著眼睛，他這動作她自然也看見了。
或許是他的態度沒在她的預期中，傅宵寒看見她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