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宵寒看了那文件一眼，卻沒動。
這反應讓桑旎有些奇怪，“你不看看？”
傅宵寒依舊沒有什么表情，“不著急，你先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哦，是這樣的，我已經去那邊的工廠考察過了。目前羅家的工廠是羅杰的姐夫在打理，工人在500人左右，這次的工期壓在了25天，這個時間……如果他們原材料儲存充分的話，是可以完成的。”
“但這段時間他們家工廠的效益并不好，羅杰的那個姐夫又是個濫賭的，所以其實工廠的材料是屬于虛空的狀態，短時間內要生產出合同上所需的數量，他們只能另想辦法。”
桑旎慢慢說著。
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平穩，傅宵寒看著，卻突然有些失神。
一時間，他甚至連剛才自己惱怒的原因甚至都已經忘了。
桑旎是在話說完后才發現了他的目光。
她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聽著呢。”傅宵寒這才回答。
但他卻突然伸手將桑旎的拉了過去，“然后呢？你怎么知道他們想不到辦法？”
他看似認真的問，但手指卻是在桑旎的掌心中輕輕撓著。
桑旎感覺有些癢，想要將手收回，但傅宵寒很快又收緊了力道，再一臉疑惑地看著她，“怎么不說了？”
桑旎只能將那股異樣壓下，再說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他那個姐夫是個賭徒，其實工廠的那些原材料都是被他拿去變賣了，他是一個外姓人，這樣的事情要是被羅家發現了，后果肯定很嚴重。”
“所以，他更有可能是尋找別的方法，填補上這方面的空缺。”
“濫竽充數的話，產品的質量肯定會有問題。”
桑旎的話說完，傅宵寒卻是沉默下來了。
他這反應卻是桑旎沒有想到的。
突然，她也多了幾分忐忑，“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傅宵寒笑，還獎勵似的摸了摸她的頭，“我覺得你想得很周全很棒，這次的數目不在少數，只要出了問題，原本就經營困難的羅家就會陷入更難的境地，是不是這樣？”
傅宵寒是在贊同她的。
那看著她的眼神同樣如此。
但不知道為什么，桑旎看著他那樣子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好像是在敷衍自己。
“那就這么去做吧。”傅宵寒又說道，“工廠那邊我會讓人幫你盯著。”
“嗯……”
“對了，你說今天跟他們見面了？是跟袁柔么？”
桑旎點點頭。
“就你們兩個？”
“還有羅杰。”
桑旎的話音落下，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你看我手機了？”
傅宵寒剛才對桑旎的聰明還是欣賞的。
雖然這個計劃聽上去有些過于簡單，而且依賴于太多的不確定。
不過傅宵寒覺得她能做到這個份上也挺好的了。
更何況，這也符合他對她的了解。
——她才不可能真的置袁柔一家于死地。
充其量就是想要給她一個教訓。
所以什么歹毒不歹毒的，一點兒也不適合形容她。
本來傅宵寒是覺得無所謂的。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幾個小丑而已，既然桑旎愿意看著他們逗樂，那他就給她提供一個舞臺。
至于小丑的結局如何……他并不關心。
但剛才羅杰的信息讓他改變了主意。
在聽見他那刻意壓低的語氣時，傅宵寒甚至有些想要笑——被氣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