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蘇公公連連后退。
秀平長公主長步踏進去,滿屋子都是昏暗潮濕,隱約有些霉味,她輕輕皺眉,雖然妝容精致,但眼角可見些微細紋。
床上那人呼吸微弱,聽見聲音他勉強睜開眼睛,隨后便緊緊地閉上了。
“你這是何苦呢?”
秀平長公主走到他床前,低頭俯視他那張俊美的臉,柔聲道:“狼狽成這幅樣子了,也不肯讓人去告知我一聲,你明知道我可以救你的。”
對方閉著眼睛不動,好像睡過去一樣。
若不是剛才見他睜開眼過,長公主還真以為他是睡著了,但此刻他分明是不想理會自己。
“不說話?真打算把這條命交代在這?”
長公主繼續試探他,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張臉上。
雖然屋子里光線昏暗,但絲毫不影響對方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部線條,長公主裙下多少風流男子,但沒有一個能有張良這種氣質,那是一種天生的高貴冷漠、近乎魅惑的疏離讓他多了些陌生的誘惑,每當深夜難眠時,這張臉就出現在她的夢里。
蘇公公還是不放心,就站在門口看著。
“滾出去!”
長公主心里有火發不出來,感覺后背有一束討厭的目光,她瞬間回頭,厲聲斥責,將對方趕了出去。
隨后,她輕輕坐在張良的床邊,伸手輕輕在他臉上摸了一下。
張良眉頭陡然皺了起來,將臉往墻邊歪過去,雖然閉合眼睛,但絲毫不掩飾那種嫌棄的意味。
長公主沒生氣,只是眼中有些失落,她笑了笑,自負道:“都病得剩了半條命了,還在強撐著。”
“你走。”
半晌后,張良睜開眼睛,卻沒有看她,只看著窗外黑色的夜空,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似的,沒有一絲溫度。
長公主不走,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子,道:“這藥能退燒,你只要答應跟我好,我就把藥給你。”她笑得嫵媚妖嬈,若是忽略那眼角的皺紋,和眼里的欲望,還算是個絕色美女。
說完,她拿著瓶子,要去觸摸對方的側臉。
張良陰鷙的眼神射過去,眼底像千年寒冰一樣冷,從牙關擠出幾個字,“賤人!你休想。”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自己,長公主一張臉刷的變白了,她咬著牙恨恨的盯著他的臉,有種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但那張臉對自己有種致命的誘惑,她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半晌,她嘆了口氣,自嘲的笑笑,道:“或許你說的對,本公主是犯賤,放著那么多上趕著跟我好的男人不要,非要來碰你這個冷釘子。”
說到后來,她的神情已經很幽怨了,像錯付了滿腔的情誼,她是個癡情女守著得不到的情郎。
可惜,張良絲毫不會林香惜玉,冷哼一聲,翻身朝里,再也不動了。
長公主起身,將瓶子拿到外面,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高傲,對蘇公公道:“若是不想讓你主子死了,就給他吃這個藥。”
蘇公公雙手接過去,連聲道謝。
她這才抬腳出去,那瓶子里的藥不能治根,只能吊著張良的命,早晚有一天,讓對方心甘情愿跟她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