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公無奈回去,張良見他從袖袋里掏出那個沒送出去的玉佩,眼中的光彩便暗淡下來。
他沉聲問道:“沒打聽到?還是他已經被……”
說到最后,他的神情冷峻起來,死在辛者庫的姑娘不少,但若是有人因他而死,總是一樁孽債。
蘇公公搖搖頭,將自己被人趕出來的事說了,忙寬慰道:“主子,小郭薔的事,嬤嬤們說什么都不肯透漏,想來他暫時還不至于有生命之危……只怪老奴人微言輕了……”
若是小郭薔被打死在辛者庫,那說明沒人在乎他的死活,嬤嬤們也不至于隱瞞什么,所以他覺得是自己面子不夠,才沒打聽出消息來。
張良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道:“別說這話,你是跟著我,這么多年被人家看輕了,如今之計只有去找溧陽長公主,托她去打聽一下。”
溧陽長公主如今給他看病的事,也算是公開了,將軍和秀平長公主都知道,所以也不用太遮掩,而且公主府的人已經認識了蘇公公,他去求人,半天就能到了。
果然,蘇公公走后一個多時辰,溧陽長公主就趕來了,張良還是跟她說了下郭薔被帶走的事,對方臉上并沒有太過驚訝。
“質子放心,本公主定替你好好留意那邊的消息,想辦法救他出來。”
畢竟是因為自己,姑母才讓人帶走小郭薔的,其實她走后就聽到了消息,但是后來又聽說人被將軍帶回東宮了,不放心還回去看了一眼,那小郭薔在東宮自在著呢,但將軍哥哥不許將這件事往外說,所以他面對張良,便有些就結了。
“好,若是公主能救他出來,良感激不盡。”
張良說不出太感人的話,他如今的條件,又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來道謝,只能用言語表達謝意了。
溧陽長公主輕輕點頭,她對小郭薔印象一直很好,見對方也在乎他,心里便多了些好感,輕聲叮囑道:“質子如今身子弱,本公主開的那些藥要每天吃,另外參湯也不能斷了,若是喝沒了,本公主再給你送來。”
就在這時,張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蘇公公忙過去給他拍背,剛拍了幾下,他忽然一拍腦門,道:“我說怎么老覺得忘了什么事呢,早上只顧著去辛者庫打聽消息了,竟忘了給主子熬藥,真該死。”
他說完就要起身去熬藥,偏偏張良咳嗽不停,他只好拍下去。
溧陽長公主見狀,忙道:“你在這好好照顧他,還是本公主帶人去熬吧。”
說完帶著侍女去了旁邊的小廚房。
里面自然簡陋不堪,只有一個小灶,上面放了幾個簡單的粗瓷碗,還有一個小藥罐子,再旁邊就是張良經常吃的藥。
侍女見這環境,皺了皺眉,道:“公主何必屈尊降貴,不過是個質子罷了,給他看病,還給他在這種地方熬藥,您可是長公主啊。”
公主府隨便一個下人房都比這里干凈。
溧陽長公主卻絲毫不在乎屋里簡陋,將火生起來,道:“醫者父母心,我既是長公主,又是醫者,既然從一開始就接了給張良治病的職責,就要一直負責下去,以后這種話不要再說了。”
侍女這才低頭沉默了,見她又要往灶膛里添柴火,忙過去道:“公主讓奴婢來吧,您往藥罐里放藥材就好。”
正在主仆二人熬藥的功夫,秀平長公主來了,她進院后直接進了主屋,見蘇公公正在給張良喂水,便笑道:“質子的臉色還這么差呢,看來我那庶出的侄女的藥也不怎么樣嘛。”
張良橫眉冷眼,哼了一聲便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