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震怒,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將上面一盞百花建盞茶杯震得嗡嗡晃動。
“好一個天家女子,你還有沒有廉恥之心了?做出此等辱沒皇室的事情來,被那么多百姓放在舌根底下嚼,哀家怎么生了你這么個女兒啊!”
太后越說越激動,喘氣也越來越粗,旁邊的方嬤嬤連忙過來給她撫著胸口,小聲勸她。
“母后,女兒知錯了。”
秀平撇撇嘴,眼淚頓時溢滿眼眶,哭著跪走了幾步,趴在了太后的雙膝上,肩頭一個勁的抖動,似乎有無限委屈。
母女二人哭了一會兒,太后才悠然嘆了口氣,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年,她道:“哀家知道,駙馬死了這么多年,你也不容易,但……唉……哀家不盼著你做貞潔烈女,但也別行事太過分了,弄得滿城風雨的可怎么是好啊。”
她渾濁的眼中不斷有淚水滑落,是真真被那些流言氣著了,若是一兩個人這么說,她不在乎殺人滅口,但如今滿宮都在傳,她作為高高在上的太后,也沒臉出門了,只能罵這個不爭氣的女兒。
秀平趴在她膝頭哭了一會兒,最后表態說,再不讓母后操心,太后本想留她用膳,但兩個人都沒什么胃口,只能訓斥了幾句,讓她走了。
此時將軍在東宮皺著眉頭轉圈,剛開始,那些流言確實是他讓人散布道城外去的,但后來已經想辦法制止了,怎么流言還越厲害,甚至傳到宮里來了呢?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后來還有些生氣,他生氣自己作為將軍,居然也有控制不住局面的時候,這讓他有種挫敗感。
是誰在背后操作?
他想到了張良,按照對方對秀平的恨意,完全有理由弄臭她的名聲,但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力量太小,沒有這么大的勢力。
聽說秀平被太后訓斥了一番,他心里半天靜不下來,天快黑的時候出門閑逛,居然逛到了流蘇院去。
誰知剛進門,就見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在舞劍,那柄劍在對方手中好像游龍一樣婉轉滑動,劍風呼呼作響,鋒芒在夕陽下變換成各種光線,映的他周圍的地面光彩迷離的。
他癡癡地看著,不禁走近了幾步,誰知腳步剛邁開,那人就停住了,一雙綻放精光的眸子直直的射過來,明顯光憑聽覺就鎖定了他這個方位。
好厲害的身手,將軍凜然,抬腳走了過去。
“臣見過將軍夫君。”
此人正是皓月軒,他今日興起,就在流蘇院的院中練劍,誰知竟被將軍看到了。
“你叫什么名字?竟有如此身手?孤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皓月軒低頭,將眼中的精光盡數斂去,恭敬的說出自己的職務。
“嗯,好好做事。”
將軍眼中有些欣賞之色,心里隱隱有了將對方籠絡到東宮的想法,但并沒有表現出來,只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往里面走去。
他一眼見到郭薔在屋門口澆花,上前笑道:“身上的傷都好了?”
郭薔不防他過來,躬身往后退了幾步,道:“奴才見過將軍夫君,勞夫君記掛,奴才的傷已經大好了。”
“嗯。”
將軍點頭,笑道:“隨孤去東宮,你說過還要給孤做點心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