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躬身道謝,告辭出來后,才覺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剛才過于緊張,導致她現在走路有些虛浮,好不容易扶著路旁一棵樹歇了歇,整理了下表情,微笑著往流蘇院走去。
將將軍的意思說給張良,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將軍此舉就想為難自己,怎會允許自己身邊還有人跟隨呢?
郭薔也沒過多解釋,只簡單說了些大概,便跟他商議起路上需要帶的東西來。
雖說不少軍醫會隨行,車馬糧食也都準備妥當,但那都是將軍這個儲君的待遇,至于這個落魄的質子,誰知道路上得了病有沒有人管,各種藥是少不了的,郭薔仔細想著路上會遇上的各種困難,將想到的細節都寫在一張紙上。
張良靜靜地看她在旁邊準備,心里升起些暖意,隨后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這才想到,自從這個小郭薔來到自己身邊后,他某些復雜的感覺越來越多了,他既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又拼命想回味,心里涌起無限糾結。
“為什么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這是他最想問的問題,他一沒有權勢二沒有金錢,對方這么貼心,圖他什么呢?
郭薔正在寫字的動作一聽,似乎凝神想了想,抬頭微笑道:“因為奴才擔心你單獨去會被針對,路上會有危險。”
她說完這句話便不再說了,簡單的兩句話,張良聽了,鼻頭竟有些發酸。
多久沒有感受過這種被人記掛的感覺了?
月光透過窗欞折射進來,他的側臉堅毅俊美,線條流暢的下巴下,那顆滾動的喉結顫動了許久。
還有三天時間,他看著郭薔忙活的身影,暗中打定了一個主意。
翌日,當晨曦第一縷光照下來的時候,郭薔睜開眼睛,雙臂展開,滿足的打了個哈欠,精神從朦朧的睡意中逐漸清醒。
忽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傳入腦海,她連忙穿衣起身,剛出門就見張良在院中掃地,他拿著笤帚的動作生疏別扭,使勁彎著腰,將笤帚壓下,掃著地上的落葉往一旁移動,葉子便嘩啦啦輕輕作響起來。
她來不及想對方為何掃起地來了,幾步就跑過去,將笤帚接過來道:“夫君這可使不得,這活是奴才的。”
她接過來熟練的將他剛才沒掃干凈的地方掃凈,回頭笑道:“今兒夫君起得好早。”
張良心情很好的樣子,道:“平時都是你們伺候我,其實我作為質子,平白讓你們伺候了這么久,怎么就不能自己動手干活呢,你不讓我做,好像我是個廢人似的。”
他說這話時語氣帶了嗔怪,郭薔還聽出了一絲撒嬌的意味,嘴角莫名勾了起來。
掃凈地后,郭薔去菜地摘了不少新鮮蔬菜,在廚房忙活了一陣,端出幾樣精致的小菜來,張良聞著那問道,滿足的深吸一口氣,眉眼間都是笑意。
“能吃到這么美味的飯菜,即使出征路上有什么不測,也無憾了。”
他幽幽地說出這句話,讓郭薔怔住了。
原來,他表面風淡云輕,也是擔心路上出事的,或許正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所以今天才有這樣異常的表現吧。
看破卻沒有說破,郭薔這兩天想著法的給他做各種好吃的,二人的關系,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