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
一個字似乎有千鈞重量,溧陽認真磕頭,同時堅定了一定要在這次疫情中出一份力的信念。
秀平一愣,民間有了瘟疫的震驚還沒讓她回過神來,又聽溧陽居然要親自前去,只覺得心里很不舒服。
她作為皇上的妹妹,自然看到剛才皇兄那個眼神,分明是對溧陽起了憐惜之心,金枝玉葉之身居然能甘愿涉足險境,這份無畏沒法不讓人敬佩,但她卻是做不來。
相比之下,倒是顯得她膽小怕事,又沒有家國情懷了,秀平長公主沒想到事情能變成這樣,囁嚅幾下,才如夢初醒,道:“這幾十年都沒聽說有疫情了,居然……唉……溧陽你可一定要小心呀。”
看著長公主變臉的樣子,溧陽無心嘲笑她,只淡淡道:“溧陽自然會保重自身,畢竟還有那么多百姓等著救治呢,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總好過天天算計別人的強。”
她暗戳戳的話讓秀平如坐針氈,若是換在平時,對方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她早就發飆了,但此時卻只能忍著,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找了個機會就告辭出去了。
皇上留溧陽說了幾句話,跟她說暗衛們和郭薔一會就動身,同行的還有幾名京中的醫署館的人,讓人伺候公主與他們同行,才準她出去。
郭薔沒想到溧陽公主也會去,心里既激動又擔憂,同時感覺肩頭的責任更重了。
按著記憶中的道路往瘟疫村子而去,他們吃喝都在路上,又是用的最好的馬,出了夜深時投宿,基本都在趕路,三四日的路程才行了兩日,就到了。
她看到一個熟悉的界碑,才知道已到了瘟疫村的境地,
“怎么這么多廢墟呀?”
溧陽長公主透過車窗,看到前面道路兩旁的廢墟,眉頭緊鎖,馬車只在平地上才能發揮作用,越過廢墟卻是不能夠了。
馬車停下,后面兩輛馬車上下來幾個人,是醫署館的太醫,對方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在路上被顛壞了,所以臉色蠟黃蠟黃的,下車后并沒有往廢墟邊上站,而是扶著馬車干嘔了半天。
郭薔擔心他們的身體,過去查問情況,一個年輕的太醫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她,指著周圍的地勢,道:“你看這個地方,地勢太低了,周圍都是樹林,爆發瘟疫后,風吹都吹不散,只能集聚在此地,人一進去就是個死啊……”
他雖然年輕,但出自醫術世家,對疫情有基本的了解,也知道這樣的環境下,是最容易傳人的。
“就是啊,你之前只說有瘟疫,也沒說這么嚴重啊。”
有個四五十歲的太醫滿臉不忿,指著郭薔,似乎她是徹頭徹尾的壞人,故意將他們騙來的。
“這不是要咱們幾個把小命都交代在這嗎?我可還沒活夠呢。”最后一個太醫留著山羊胡子,腮邊一顆黑痣,瞇縫著的眼中眼神一個勁的閃爍,看來也是個怕死的。
郭薔有些無語了,氣呼呼道:“你們是太醫,那邊的百姓患了瘟疫,治病是你們的本分,我發現疫情及時匯報,怎么還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