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從張知玉腦海中升起。
嬋娟糧行,會不會和父皇有關系?
憑著父皇對蓉兒的寵愛,雖然離譜,但也不會不可能用蓉兒的相關來命名……
但是。
但是雪災一開始的時候,父皇的一籌莫展不似作假。
如果真的有辦法的話,那種樣子是不可能偽裝出來的。
不過嬋娟糧行的幕后老板,也必定有權有勢。
張知玉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當中。
……
午休時分,云明語和玉沁郡主約好了一起走上街看看。
如果是平時的話,兩人誰也不會有這種想法,只是其中一個人在此次雪患當中,幾乎是憑借著一己之力挽救九州百姓,一人又是皇家郡主自然心系民生,都想知道如今街景如何,百姓生活如何。
兩女就這樣喬裝打扮一番,帶上面紗離開學堂。
當今民風開放,女子出門和行商都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兩人因為身份的特殊,不得不每次出門都加以偽裝。
街道上一片平靜,因為天氣寒冷的原因行人少了不少,但也是每年冬日街上應有的景象,兩邊的小販同樣不少。
而就在這時,郭薔忽然停住了。
玉沁郡主順著郭薔的目光,看向了一個年輕男子。
明顯是一副讀書人的打扮,衣袍洗的泛白但十分整潔,站在字畫攤子后面,在寒風當中瑟瑟發抖。
除此之外,就沒什么出奇的了。
玉沁郡主覺得有些奇怪,主動出口問道:"郭薔,你看這個人做什么?你可有字畫想買?"
郭薔愣愣地搖頭,算是回答玉沁郡主的話。
她……遇見熟人了。
當然,不是這輩子的。
而是上輩子的熟人。
寧衡遠。
說起來,這也算得上是一位奇人異士。
雖然是售賣字畫的先生,但他自身的創作沒什么出彩的地方,可卻有一樣才能。
寧公善模仿。
只要是看過一次的字跡或者畫跡,便能模仿個十成十,甚至于就連正主,都未必能夠分辨出其中的區別。
而且他的模仿,不一定要按照原文的來。
比方說寧衡遠研究一副山水畫過后,可以用一模一樣的畫技筆觸,去畫一副人物像,就算拿到正主面前,也要懷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畫的人物小象。
曾經是張知玉相當得力的一名助手。
也是張知玉給郭薔上的第一堂課。
那時的寧衡遠不是賣字畫的窮酸秀才,處境甚至要更難看一些。
那時的寧衡遠在一家字畫店里,麻木地拙劣模仿一些名家之作,用來向掌柜抵債。
因為在此之前,他借了一筆錢,給妻子治病。
郭薔當時覺得寧衡遠很是可憐,想要借寧衡遠一筆錢自立門戶,卻被張知玉給攔下了。
"此人有大用處。"當時的張知玉如此說,郭薔更是不解,問張知玉,既然此人有大用處,那遇到如此困境,為何不能伸手幫一把。
張知玉神色淡淡,仿佛把人命當成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現在還不是寧公的絕境,若他妻子身亡,他卻連一卷草席的錢都拿不出來,我們再施以恩惠,他才會真正的死心塌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