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擰著眉頭的模樣,張若辰停了很久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張嬤嬤替賢妃按揉的手一頓,只見賢妃一下子睜開眼,望著張若辰一張平靜無奇的臉。
只覺得這個親兒子是在嘲諷自己,一時怒從心頭起。
低聲罵道:"這么多年,在邊疆和那些軍戶打交道,你已渾然忘卻了本宮當初教你的那些禮儀嗎?"
"何況本宮籌謀這么多,難道不是為了你?"
賢妃的怒火嚇傻了一旁的張嬤嬤,對方迅速的跪在地上,而當事人張若辰卻恍若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只是冷冷淡淡的看著賢妃。
而賢妃在這樣的目光下,卻是毫不畏懼的凌然直視。
張若辰看了她許久,才道:"兒臣告退,母妃早些安息吧。"
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未央宮,只留下張嬤嬤勸慰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張若辰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瞧瞧,這就是他的母妃,一個連生氣都不敢發泄出來,冷靜克制,卻又瘋狂神經的人。
搖了搖頭,張若辰離開皇宮,回到皇帝賜給他在京中的住所。
賢妃跌坐在貴妃榻上,眼中的瘋狂令人只感覺心驚膽寒。
"娘娘,王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關心您的身體。"
張嬤嬤可不敢在這母子兩之間火上澆油,但凡有一句挑撥,任誰反應過來,只怕第一個要料理的都是她。
更何況,她是賢妃的陪嫁,是家生子,從小就陪在賢妃身邊,也根本不敢有背主的想法。
賢妃頭痛欲裂,胸膛不住的欺負,她痛苦的說道:"不,他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希望他做什么,他說那句話就是為了扎我的心。"
"這么多年,我在宮中機關算盡,替他招攬朝中的大臣。"
"可在他眼中,這些都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給自己找苦吃,他根本就不屑于這些勾心斗角。"
"張嬤嬤,本宮心寒啊。"
看著臉帶委屈的賢妃,張嬤嬤也不明白,皇帝這個位置人人都想坐。
為什么自家的鎮北王卻對那個位置不屑一顧。
可是看著賢妃機關算盡,每日里頭疼的模樣,張嬤嬤又忽然有些理解對方的心情。
要是皇帝知道枕邊人是這樣的存在,只怕也會覺得汗毛直立吧。
張嬤嬤眼中帶著驚恐,大宮女端來賢妃常服的藥。
因為賢妃的頭疼時不時便會發作,所以未央宮的小廚房里,整日溫著的不是什么雞湯,而是賢妃的藥。
皇帝知道賢妃偏頭痛,也憐惜她身體弱,時不時還會為了這個原因來看望賢妃。
因此,賢妃更不愿自己的病好,從不按時吃藥,每次都是等發作了再吃一碗。
這樣下去,也就導致了頭疼的程度加劇。
大宮女初桃與張嬤嬤兩人伺候著吃了藥的賢妃睡下。
二人對視一眼,走到門外,初桃道:"娘娘這樣偏執,可王爺如今也是成年人了,各有各的想法,娘娘如此下去,只會將王爺越推越遠。"
張嬤嬤卻搖了搖頭道:"你想錯了,咱們王爺是最孝順的了,你忘了從小到大,只要是娘娘想要的,他都會去努力爭取,即便狠下心逃了這么多年,終究還是順應娘娘的心意回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