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躺在血泊當中,遠遠望去,生死未卜。
……
張良好像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他和郭薔是敵人。
生死不兩立。
她站在自己那個四哥身邊,站在那個明明她最憎惡的人身邊。
她不是熠熠發光的,她是卑微如塵埃,站在張知玉身邊,百般討巧賣乖,只求一眼憐顧。
不是的。
不是的。
郭薔不該是這樣的。
嘴唇無聲的開開合合,手臂無力地向前想要抓住些什么。
最后卻穿過郭薔的衣角。
張良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
不該是這樣的啊。
郭薔應該是驕傲的,熠熠生輝的。
她不該這么卑微,乞求一個男人的垂憐。
到底是哪里錯了?
張良眼睜睜地看著郭薔那個妹妹,云明語。
看著云明語欺負她,侮辱她。
他想做點什么,但做不到,只能乞求郭薔能夠反擊。
但沒有。
郭薔只是默默忍受著。
為什么啊?
你不是張揚,你不是恣意。
你明明是我見過最小氣的女子,有仇非當場不報,云明語什么時候給過你氣受?
她什么時候讓你這么難過?
你還有我。
張良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絕望不已。
直到后來,畫面一閃,出現了他的影子。
張良嘴角揚起笑容。
薔兒,你看,我還是來了。
我會帶你脫離這苦海。
但他沒有。
張良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自己,在郭薔面前輕佻,浮夸。
卻從沒有伸出過一次援手。
一次也沒有。
那個自己只是偶爾會滿眼哀傷,滿眼眷戀。
但從未幫過她。
……為什么。
就因為她站在張知玉身邊嗎?
張良想不通。
畫面依舊在變換。
他看到自己與郭薔為敵,與張知玉為敵。
沒有郭薔出手,母后死了。
他和張知玉在朝上斗的不可開交,有郭薔的幫扶,他每次棋差一招,都輸給張知玉。
后來父皇暴斃。
所有人以為是重疾,只有他知道,是毒殺。
是張知玉殺了父皇。
他更恨。
但對郭薔,他怎么都恨不起來,依舊是滿目哀傷,滿目眷戀。
斗到后來,他處心積慮,臥薪嘗膽,好不容易占據上風,眼看著一朝大戰拉響,就能覆滅對手。
但這個時候,郭薔找到了他。
郭薔對他說。
"張良,你愛我,愿不愿意為我去死?"
她笑的還是那樣漂亮,卑微的,落到塵埃里的,卻熠熠生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