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頓時眉眼壓低,神色一凌。
楊宏爆了句粗:"怎么回事,我們遇見匪徒了?"
"不像匪徒。"張良果斷道。
面前的人馬雖然各個穿著粗布衣,臉上蒙著面巾,來勢洶洶一副匪徒的樣子。
但實際上,這每個人無論是整齊劃一的騎馬姿勢,還是始終保持一致的陣型,都和草臺班子土匪窩子搭不上什么邊。
真要說的話,比起土匪,他們更像……
將士。
如今京中將士不少,且不說因為武試,那么多武將齊聚一堂,不可能一個人都不帶。
光是大皇子,在京中就養了不少兵馬。
大皇子?
張良敏銳地覺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
這些人,會不會是大皇子的人?
張若辰瞇了瞇眼:"原地不動,看看他們回做什么。"
話說到這,對面的人馬已經沖過來了。
他們休整的地方剛好在對方過來的道上,不大好繞。
為首的人很快就喝住胯下的馬,身后的人也齊齊停在了原地。
馬停,對方翻身下馬,姿態恭敬地走到了張若辰面前。
"八皇子殿下!下……小人從此經過,想要借路,不止能否讓上一讓?"
張良瞇了瞇眼,沒說讓路的事,反而徑直開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八皇子?"
對方愣了一下,下意識有些慌亂似的,趕緊找補:"小的久仰八皇子威名,之前在武試現場見過一面……"
張良眼尖,看到對方行禮的手臟兮兮的,沾滿塵土。
輕笑一聲,沒有過多計較,扭頭吩咐楊宏:"讓路。"
楊宏傳話下去,路很快讓開。
等到人都走遠了,楊宏才開口問道:"殿下,為什么給他們讓路了?"
張良沉聲道:"對方是張若辰的人。"
楊宏猛地瞪大眼睛:"殿下,您怎么知道?"
"猜的。"
楊宏:"啊?"
張良搖頭笑笑:"好了,我們先進去,等會和你說。"
楊宏只好壓下滿腹狐疑,吩咐后面的人結束休息。
現在已經到了亂葬崗了。
亂葬崗是從里到外開始的,越是新墳,越在外圍,一圈一圈出去。
甚至有些犯了誅九族罪過的人,全族都圍在一個圈里。
比如高家。
高文通刺殺郡主,誅九族的下落是肯定的了。
其實本來,皇帝念著高友哲效力一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本來是死罪可免。
但誰讓高友哲上一次和張知玉聯手炒糧,雖然當時沒有得到什么處罰,但這些人皇帝全都一個個記著,隨時準備秋后算賬。
尤其是現在女官制度實施,說白了……
皇帝還要給樂安郡主的人騰位置呢。
巧的是父子倆全都往上撞,這誅九族的罪證可不是板上釘釘了。
而此刻的張良,越是往里走,就越是心驚。
原因無他。
最外圈的新墳全都被刨開了,里面的尸體凌亂地暴露在外,慘不忍睹。
有的人甚至還被鞭打過,明顯是死后的傷痕。
楊宏驚呼了一聲:"這得是多大的仇,曝日鞭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