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含著眼淚,噘著嘴說不出話。
皇上的身體如今極為虛弱,現在說話恐怕都是勉強。
之前的丹藥已經虧空了身子,補藥不受。
她是大夫,不是天神,不能逆天改命。
張良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拍了拍郭薔的背:"郭薔……"
皇帝干咳了一聲,支著枕頭坐了起來。
"老大,你也過來。"
張若辰嗯了一聲,走到皇帝床前。
皇帝沉默著,拉過郭薔的手和張良搭在一起:"父皇當然要好好撐著,起碼不能耽誤了你倆啊。"
大歷國的規矩,長輩離世,起碼守孝三年不能嫁娶。
即便立后,也要延后三年。
郭薔哆嗦著嘴唇:"父皇……您不是還要抱皇孫呢,別說……別說這種話。"
皇帝搖頭,苦笑,又拉來張若辰的手,搭在張良手上。
"吾兒……老大老八,文武雙全,大歷國的山河交給你們,為父才放心啊!"
"你們兄弟二人切記團結一心,切莫重蹈覆轍,手足相殘。"
"老五野心有余,能力不足,老八啊,將來你送他到外地去做個閑散王爺,為父才能安心。"
皇帝幾句話說的像是交代遺言,一旁的蓉兒皇后乃至玉沁都掉起眼淚來。
郭薔也包括在列。
聽得玉沁抽泣,皇帝嘆了口氣,又囑咐道:"郭薔,你這做嫂子的,將來可要給玉沁尋個好駙馬才是。"
"我才不!"郭薔紅著眼睛,難得的耍賴:"我忙得很,我還要給父皇尋文武人才,給玉沁挑選駙馬的,要父皇親自來才行!"
皇帝眉目舒展,虛弱笑道:"是,要朕親自給玉沁挑選。"
"就要父皇給我挑!"一旁的玉沁也哭道。
皇帝笑著嘆了口氣,剛才那句話似在安慰眾人,也似乎在安慰自己。
轉頭望向窗外,已是樹木凋零。
皇帝又嘆一聲:"也不知道明年,好能不能再見這秋了……"
……
皇帝再度病重,郭薔即便傷懷,也知道不能就此停滯不前,把手頭的活計全部丟掉。
事后郭薔一一排除了皇帝發病的原因,一來是秋日難免心情低落,皇帝因此也心情寥寥,病重了些。
二來白日宮宴鬧得厲害,皇帝乏力,三來就是當日歇的晚了些,吹了些風。
郭薔總結過后,吩咐洪安,這些切記要注意。
洪安一一認真記下。
接下來,郭薔還要忙活冬季官試的事情。
新人來,舊人走,明年開春的時候,許瀾也要離宮了。
當然,這個離宮,卻并不是離開郭薔。
郭薔吩咐人在學院附近給許瀾買了個二進二出的小院子,讓她在學堂修學的時候,就不要來回跑了。
許瀾去學堂修學一年,后年出來,就可以考取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