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一眨眼秋去冬來,京城落了第一場雪。
不同于去年,今年第一場雪落得很薄很小,宮墻朱紅,只染上細細碎碎的白。
官試也是在這一天開始的。
出門的時候,郭薔給云明澤和云小夏親手帶上手披:"今日下雪,可是個好兆頭,你倆在考場上別急,按照平日答的那些,一定可以的。"
云小夏點點頭,一雙眼亮晶晶的:"大姐,我知道的。"
云明澤也在一旁默默點頭。
郭薔是趕早來的,來的時候還沒下雪,就為了親自送一送自己弟弟妹妹上考場。
三人一起出門,老祖母在門口送了又送,有些不舍似的。
她送的可不光是孫兒的大好前程,今日官試過了,入朝為官,可不能像從前那樣,日日陪伴。
大的走了,小的眼看也留不住。
但老太太心里也知道,都是心有宏圖的姑娘小子,哪能天天陪她老在后宅呢?
走了也好。
但云小夏明顯還沒意識到這一點,興奮的臉都紅彤彤的,在馬車上忙著探出頭去看雪。
到了考場也是三人一起下馬,不過云小夏和云明澤是考生,郭薔倒是不能和他們一起走了。
張良在考場外邊接郭薔進去。
一路上云小夏都拉著簾子看雪,郭薔難免受了點冷,手凍的冰涼,張良把她的手攥進手心里捂著。
到了屋里才慢慢暖和下來,薛丞相也在。
一號日理萬機的人物能到這,不能說不是給郭薔面子。
左丞相,可以算得上是文官里的牽頭人物了。
郭薔并未因為薛清蓮的作為給薛丞相什么冷臉看,畢竟那些小事,在郭薔心里都算是小女孩不上臺面的勾心斗角,她可從來沒打算真的因此對付薛家。
但薛丞相不這么想,只知道自己的女兒不止一次得罪樂安郡主和她身邊的左膀右臂,態度謹小慎微的很。
時不時跟郭薔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的,眼看著快比許瀾都殷勤了,旁人忍不住投來異樣的眼光。
弄得郭薔也受不了了,薔薔嗓子主動問道:"薛大人家女兒,可來參加這次官試?"
薛丞相拘謹笑道:"我那女兒……嗐,郡主還不知道嗎,小心眼裝不了什么大智,能相夫教子就算頂好頂好的了,官試這么大的場合,她硬撐著也上不來。"
三言兩語看似是貶了自己的女兒,但實際上,話里話外都在暗示郭薔。
我家女兒不懂事,不成器,您可別計較。
郭薔本來就不打算計較,聞言只暗道女兒不怎么樣,當爹的倒是識趣。
郭薔淡淡開口道:"當初與父皇商議推舉女官之時,本郡主就曾說過,女子何止相夫教子一條路。"
"而這言下之意,相夫教子自然也是一條路,薛小姐的未婚夫乃是五皇子,將來也是頂頂好的。"
半分不提女兒家之間那些齷齪。
薛丞相這一顆心才放到肚子里,他怎么說來著——
樂安郡主那是心懷大志的女子,和一般的女子能一樣嗎?能和自己家那個丫頭計較那么點小事嗎?
果然沒有,薛丞相松了口氣。
今日是官試的日子,不少官家子弟都要參加的,皇帝大手一揮,當然八成也是給樂安郡主的面子。
朝中官員今日全部休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