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郭薔往下看,正好看到那暖閣的天窗,可以瞧見云文山與太子的動作,但聽不到具體聲音。
“你在跟蹤他們?是跟蹤我爹爹,還是太子啊?”
張良瞥她一眼,淡淡的說:“孤先來的。”
郭薔詫異的左右看看,他先來的?來干嘛?蹲在大樹上發呆?哪兒不好歇,要跑到大樹上面歇著?
算了,不必在意這些細節。
郭薔繼續向下看,此刻云文山已經平和下來,但還是在訓誡太子,還伸出手來拍拍太子的肩膀。
“啥都聽不到,他們在說啥啊?”
張良一翻身,靠在樹干上,閉著眼養神,又隨口說:“孤調查當日京衛所命百姓迎接鎮南王之事,太子在后面的動作自然瞞不住。他這是來向鎮南王主動坦白,如此鎮南王自會替他隱瞞。”
郭薔眨巴著眼睛,也反應過來,讓人給云文山造勢之事,是太子所為。如今將要事發,太子擔心自己兜不住捅到皇上面前,會讓皇上對他失望,索性主動到云文山面前陳情,云文山固然生氣,但也并不會認為太子是有意害他,反而還因為王妃的關系,會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腦子里轉了好幾圈,自言自語:“想不通,太子緣何要對付我爹爹呢?”
張良輕笑一聲:“誰的頭上懸一把刀都不太開心。”
郭薔更不懂了,努力去想書里的情節,反正皇帝沒了,太子繼位之后不久,云文山就因造反之罪被武志偉親自斬殺。武志偉當然殺不掉云文山,書中這里還詳細寫了,是施傲寒的主意。
云文山常年上陣,即便有如神將,那也只是普通人,全身上下新傷舊傷非常多,又為人魯莽好酒,被施傲寒在酒里放了暖身的藥材。寒冬臘月云文山身子暖和了,身上的傷就奇癢無比,可穿著盔甲著實難挨,便將盔甲盡數除去。
武志偉借著這個空檔行刺,云文山未能防備,纏斗數天,終寡不敵眾,被武志偉當場砍下首級。
看這一段的時候,郭薔只覺得這樣的男主不是腹黑,是陰毒。現在再想想,書中的紙片人,要造反的云文山變成了她爹,還是個忠心不二的將軍,那樣的結局,她怎么能忍受?
不管書里怎么樣,這里的云文山,絕不是會造反的人,她也絕不能讓那些事情發生。
張良這個角度看過來,就看見郭薔一臉悲壯,手緊緊握著,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樣子,他不由得有些好奇,她這是想做什么?
郭薔深吸幾口氣才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張良問:“你相信我爹爹,是忠心耿耿之人嗎?”
張良輕笑一聲挑挑眉,并未答話。
只郭薔額上的汗珠滾落,宸王這樣子,并沒有說他信不信,可她卻秒懂,皇上不信,太子也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