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倒吸一口涼氣,尋常家法不過打幾下意思意思,也會打得皮開肉綻,二十余下,若是身懷武藝身體強健之人尚好,可高文通一個書生弱不禁風,哪里受得住?
“二十余下?他也下得去手?而且丟臉面的不是他們嗎?吃相那樣難看,一點余地也不留,竟好意思倒打一耙?”
衛氏點頭:“是啊,高家幾個族老也是這么說的,只奈何他們沒有說話的權利,這才緊趕著讓人來王府,求母親過去幫忙主持公道的。”
王妃一向心疼高文通年幼沒了爹娘,如今見兄長這般責打高文通,她又是個藏不住的,自是將不高興整個掛在臉上。
衛氏繼續說:“母親見著高三少爺被打成那樣,語氣難免不好,可高國公竟說她從小便偏心,一味只偏幫……反正母親生了大氣,逼著高國公分家,最后……”
她語氣吞吞吐吐,郭薔急了:“最后怎么樣?分家了么?”
衛氏搖搖頭,無奈的說:“高國公不允,說高文通有辱高家門風,想要分家,除非他死。”
郭薔心中一沉,她有些不明白,高國公一向中庸,對什么都是差不多的態度,凡是不出挑,但也不會出錯。只是偶爾,被別人說一句,他不如老國公,亦不如從前的世子,每每此時,他也是一笑置之,言說自己不如父兄多矣。
這樣一個算是謹小慎微的人,怎么突然寧愿落得個苛待侄子的名聲,也不肯分家?
邵氏便問:“那高三少爺怎么樣了?”
衛氏更是發愁:“高國公的話放在那兒了,母親到底也是外嫁女,管不了多少,只想著好生安撫三少爺。奈何三少爺面上不顯,實際上竟是個執拗了,明明受了那樣的傷,還要侍從將他抬出高國公府,便說如若不分家,他便不再回家。”
邵氏也發愁了:“這便是三少爺的不是了,高國公到底是長輩,他豈能如此忤逆?看樣子,回頭都消了氣,讓母親大哥與小夏,還是好生去勸勸他們叔侄才是。”
衛氏也是這么打算了。
郭薔卻覺得有異。高文通那個榆木腦袋,固然會因為許姐姐受委屈而生氣,但既然分家不得,他的性子,該是想法子補償許家才是,怎么當真與高國公杠上了?
這叔侄倆的性子,一日之間便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么?
總覺得哪里有不對。
郭薔回了院子還是覺得不對勁,沉思良久眼睛一亮。這陣子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張良突然將玲瓏閣關閉,比如他暈厥,再比如他早就示意她,要將云文山牽扯進來。
一切都是提早謀劃好的,而如果她沒猜錯,張良和高文通,恐怕不止幼時同窗的情誼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