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斂眉,她固然不喜歡高夫人,這幾次下來,覺得高夫人自私自利著實惡心。可沖著高家看,智深都已經娶妻生子,竹文也將要娶妻了,這時候母親被休棄,他們的臉面往哪里擱?高家的臉面又往哪里擱?
“二哥,休妻之事還是算了……”
高國公是個固執的,讓侍從將匣子收好,這才在云明澤的邀請下就坐,指著外面的箱籠說:“薔兒大了,我這做舅父的朝務繁忙,也不知她平時喜好什么,只隨意買了些玩意兒,請她消消氣。至于婕兒謀害她的事情,具體內情還未曾查出來,總歸是婕兒不對在先,原該是報大理寺……可……我這做爹的私心,也請大妹體諒體諒,便是再錯,那也是我的女兒,我怎舍得讓她去受牢獄之災?”
王妃此刻深恨高婕,可高國公的言語,卻又讓她感同身受。高婕是壞,但今日之事恐也受驚了,身為爹娘哪能不心疼呢。
只是她若心疼高婕,誰來心疼心疼薔兒?薔兒名聲不好,上次因著荷包的事情,還被人詬病,說是故意陷害高婕。如今這一回,高家不也倒打一耙,說是薔兒設的局。若非宸王殿下,現在薔兒可要洗不清了。
想想,她覺得心里都是恨。
高國公連忙說:“大妹,婕兒犯下大錯自然當罰,為兄想起她行事便也是氣得火冒三丈。如若大妹應允,不送她去大理寺,我便請家法杖五,茹素半年再罰跪祠堂四天祈福,而后禁閉院中,直至出嫁不可出,可好?”
王妃心內猶豫,此番責罰算是重罰,如若一般的錯處也是夠了。而且女子若入獄,往后即便出來,就算高家還認她,那也只能送回老家或是莊子處,余生便也就如此了。
只那高婕,并不像是個懂事的,也不指望她半年就能改過自新。待她出來之后,又會如何呢?
就在王妃猶豫的時候,云文山大步流星走進來:“便按大舅兄說的辦吧。”
王妃連忙迎上來:“王爺……”
云文山笑起來:“夫人莫急,剛剛薔兒去我那兒,還特意給高婕求情,說雖則她有錯,但她大抵也是年幼天真,受人攛掇之故。薔兒在外放話,要送她去大理寺乃是氣話,既然國公爺已有安排,我們也不必咄咄逼人了。”
郭薔主動求情的?
高國公心內詫異,到底也沒說什么,只謝了又謝,再問:“薔兒在哪里?她受了委屈,我想要當面致歉。”
云文山擺擺手:“今日她亦是九死一生,精神不大好,現下去歇了。致歉的話便算了,我也明白,你整日忙碌,于兒女教養上的事情,自然是疏忽了。”
客氣一番之后,王妃方讓人正正經經上了好茶,親自端給兄長,又問:“今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婕兒的親事,兄長是如何打算的?”
高國公皺皺眉:“婕兒名聲都沒了,除了嫁過去還能怎么辦?”
王妃不贊同:“二哥,婕兒是高家嫡女,嫡支女郎不多,及笄的只她一個,讓她嫁給一個庶子,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