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薔坐在皇后身邊,一直看著她的動作,見她臉上的笑容繃不住的樣子實在實在好笑,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皇上看向郭薔:“昭陽笑什么?”
郭薔連忙端正姿態,斂眉說道:“是臣女失態,只是剛剛瞧見朗哥兒吃東西的樣子,想起家中侄子的趣事,忍不住就笑起來。”
皇上往鎮南王府的席間瞧一眼,看見云知乖順的坐在那兒,比朗哥兒大一歲多,卻也是十分可愛的模樣,便只笑了笑未曾再說什么。
郭薔當然不是真的因為想起云知的事情,不過是知道,皇后為什么笑容繃不住?皇上之前那句話,既說了是皇后不許張知玉的庶子生在前頭,又說了他盼望張知玉有孩子,但一定是女兒不是兒子。
不過,皇后倒是隱藏得極好,早已恢復正常,還給郭薔倒了一杯果茶,慈和的說著:“昭陽愈發清減,姨母瞧著也心疼,來,這果茶酸甜開胃,再喝一點。”
“謝皇后娘娘。”
琪嬪狀似無意開口問道:“皇后娘娘,臣妾聽聞這些時日,辰王府上遣了不少人出去呢。”
辰王府是以前張知玉在宮外的府邸,張知玉居住東宮,但在宮外也有自己的太子府。廢太子之后,從前的太子府便改成了辰王府。
郭薔低眉想著,琪嬪是皇后的人,這一舉一動,自是與皇后打配合。大抵是想要張知玉在皇上面前的印象改觀。
張良啊張良,你一心為民,可朝堂暗流洶涌,你可知道呢?
皇后輕嘆一聲:“辰王做錯了事情,自然該罰,皇上仁慈,但他也該要自律。”
張知玉立刻出列,謙和的跪在地上:“母后教訓得是。庶母妃,遣散妾室奴仆,是我自己的意思,有過之人豈能奢靡?何況其實我一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伺候。”
琪嬪故作驚嘆狀:“你將妾室都遣散了……”
雖則是孝期,可誰會為了守孝,把妾室都弄走的?
張知玉連忙解釋:“遣散妾室是因……我這些天思過,想到姑父鎮南王從前的教誨,深以為然,男人當頂天立地,尤其我是皇子,所思所想都該是大周百姓才是。姑父一生只得姑母一人,是最忠貞之人。”
云文山一時間錯愕,又不得不立時出來解釋:“辰王殿下,您是皇子,有替皇室延綿后嗣之責,與臣自不能相提并論。”
張知玉爬起來扶他:“我是皇子,亦與您一樣是王爺。母后說得對,正妻嫡子未有之前,的確不該娶納側室,如今我是改過自新了。”
不知道為什么,郭薔聽到這里,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張知玉遣散侍妾便遣散吧,說是他孝心非常也不是不可,可他為何彎彎繞繞,要繞到云文山身上?
自家爹爹已經快要五十的人了,這么多年都只有王妃一人,就算雄風還在,恐也沒有討其他美人的心思吧?更何況現在是孝期呢。
皇后拿著帕子掩唇笑起來:“好了,說起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客氣?”
她一壁說,一壁眉目含笑看著郭薔。
郭薔有些遲鈍,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什么意思?皇后與張知玉這樣的舉動,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