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半倚在靠枕上,慈愛的招手,話音未落又看見了明瀲身后的時景疏。
當年老太太還未生病時也是見過時景疏的,自然也聽說過自家外孫女嫁給了對方。
不過,這次還是老太太生病后第一次看見對方,她僅僅遲疑了一瞬,接著用帶著笑意的聲音不確定的詢問:“這便是阿瀲的夫君秦王殿下吧?長的如此英俊,定是個好孩子。”
時景疏趨近于乖巧的走上前,站在老太太面前問好,老太太慈愛的和他寒暄,接著和明瀲說道:“阿瀲,你可比外祖母年輕時有福氣多了,你外祖父年輕時就是一個莽漢,也不知道心疼人……”
老人家的聲音帶著冬日里的炭火氣息,暖融融的,聽她回憶著以前,仿佛坐在火爐邊慢慢烤火。
“阿瀲,祖母最近精神好了許多,大夫也說我這幾日可以下床走動了,不如你攙扶我下地走一走?我這里有你母親出嫁前戴著的一些首飾,正好拿給你看看。”
幾人閑談了一會,外祖母臉上流露出傷感的申請。她說要看女兒遺物,自然也會睹物思人,時景疏分外懂事的尋了尋了一個由頭退了下去。
“祖母,您打發他走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嗎?”明瀲乖巧的扶著老太太下床走動,剛才那句話老太太說是大夫交待可以下床走動,實則不然,這句話是昨日明瀲來看過后親口說的。
老太太這是不摸不準時景疏知不知道自己的醫術,故意在時景疏面前說了個有漏洞的話。
老太太顫抖而緩慢的艱難從床上下來,腳尖點地的時候全身都在戰栗,站起身的過程中幾乎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明瀲身上。
“祖母,您慢些走路,不要著急。”明瀲承擔了大部分的重量,可面上沒有顯露分毫,還貼心的調整老太太的步伐。
“您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嗎?”一邊慢慢行走,明瀲一邊問道。
“不愧是我的乖外孫女,祖母這心里想的什么吶,都瞞不過你這個小機靈鬼。”
老太太臉上浮現出笑意,示意明瀲將自己扶到一邊坐著:“阿瀲,這幾日為我開藥的就是你吧?平日里的叮囑和把脈或者你還能瞞過其他人,可還能瞞過我這個病人不成?
平日里你每天為我把脈后第二天的藥材就有些不同。要知道別人可能從一碗黑乎乎的藥湯里嘗不出什么,但老婆子我這些年不知灌下去多少碗藥湯,也算是久病成醫,自然能嘗出來你這每天給我喝的時候藥材的成分和上一次有所不同。”
明瀲沒想到老太太這么敏銳,已經發現了她的醫術,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的確有一番奇遇,學到了一些醫術皮毛。之前害怕因為年輕,大家不敢輕易讓我嘗試,只好隨意尋了個由頭。”
“傻孩子,外祖母不是外人,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你告訴外祖母,也不會從外祖母這里透出一句話。”老太太慈愛的摸著明瀲的手背,心中已經開始思襯孩子是不是平日里受了太多委屈,這才這么謹慎。
“阿瀲知曉了,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及時告訴祖母。”明瀲軟著聲音撒嬌。
豈料老太太話風一轉,接著問道:“阿瀲,你既然會醫,那是不是已經醫好了自己臉上的胎記?這些日子我看你一直戴著面紗,是否因為容貌已經恢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