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國
一座靠近沙海的城池如今已全被僧兵占領。守城太守的尸體也早已被掛在城門口的桅桿上暴曬多日了。
城中各級官員死的死,降的降。城中大小軍政事務也全部被佛門接管。
而原本這種可以直接定性為造反的舉動不但沒有受到城中百姓的反對,反而出現了一大堆的擁護者。
大多數百姓都是盲從的,再加上多年受到佛門的熏陶讓他們早已經分辨不了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或許他們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罷了。
在他們看來條條蛇都咬人。為了一條毒蛇去對付另一條毒蛇實在有點不值當。
幕國說到底只是劉家的幕國,現在或許是佛門的幕國,但絕對不是百姓的幕國。
再加上這些僧兵奪下城池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倉放糧。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全城百姓的擁護。
佛門的人只想奪權,針對的也只是幕國高層。至于底層的百姓只要不反抗他們也沒興趣去大肆殺戮。畢竟這些人都是將來佛門旗下的韭菜,要是信徒都死光了那他們還剝削誰去?收買人心這種事情佛門認第二那就沒人敢認第一了。
佛門雖然初戰告捷,可接下來他們的路就未必好走。
就比如現在城主府中正響起陣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因為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終究還是出現了。
“這怎么可能?睆國不是正在和離散谷交鋒嗎?怎么突然調轉馬頭來了幕國?睆國大軍就這么離開,離散谷的人是吃屎的嗎?還有景國?他們怎么也來湊這個熱鬧?難道他們不怕再死幾個世子嗎?該死該死該死。”
說話之人滿眼血紅,景,睆兩國同時來攻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奉命帶領僧袍去攻昊的空見大師。
此時的空見已開始蓄須留發,和之前的形象有了很大的不同。
“首座,依弟子所見他們兩國來攻也未必是什么壞事。畢竟幕國死而不僵,光靠我們這些僧兵也很難一口吃下幕國。民間百姓雖然心思向佛。可歸根到底還是要拳頭說了算。如今有這兩國來消耗一下幕國的正規軍,這對我們來說是利大于弊。”一個僧人合十道。
空見聽后立即對此人呵斥道:“迂腐之見。我們佛門反幕占據著大義,也正是有這份大義在身我們才能在幕國所向披靡。大軍所到之處不說百姓簞食壺漿卻也不會對我等多加阻擾。就連官軍與我等對抗時抵抗力度都要弱上幾分。”
“之所以會這樣乃是因為我佛門在幕國多年經營所致。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是我佛門以有道伐無道。無論我佛門和幕國誰贏誰輸最多算是內戰,屬于肉爛在鍋里。”
“可一旦睆國和景國插手就不一樣了。這是外族,還全是不信佛,不歸釋的異教徒。劉崇一旦抓住這點,就可以立刻占據道義的制高點重拾軍民共識。讓原本就萎靡不振的官軍百姓立刻就能站到他那邊共御外敵。”
“畢竟幕國死在我佛門手下對幕國上下沒什么影響,可一旦失陷于景。睆兩國那幕國還是幕國嗎?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這兩國還會容忍佛門的存在吧。”
空見的話可謂一針見血,如果方諾聽到這話一定會對此拍案叫絕。想不到他能這么快就分辨出了亡國和亡天下的概念。
雖然這個“天下”只是佛門眼中的天下。可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沒有佛門的幕國那還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