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友榮其實還真沒說錯,方諾就是想通過一座座城池來化解他們睆國的戰斗潛力。一旦睆國子民都開始城市化進程了。那相對之前的游牧習性就會潛移默化的做著改變。
但這種話方諾能說,拓跋友榮卻不能說。因為兩人的出發點不同,背后所代表的利益也不同。
“你知道為什么很多人都討厭言官嗎?”方諾戲謔道。
“言官?你指的是哪些喜歡在朝堂上專門吹毛求疵的官員?”拓跋友榮還真對言官不怎么了解,畢竟他們睆國是沒有類似的官職的。
“不錯。這些人張口祖制,閉口經典。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就沒有他們不噴的。”方諾鄙視道。
拓跋友榮皺眉道:“那確實夠討厭的。”
方諾搖了搖頭:“這你就想錯了。他們之所以惹人厭煩并不是他們能噴。而是他們這些人只負責指出問題,卻從來不解決問題。”
“指出問題多簡單?說句難聽的話這天下間就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常言道天道本不全,萬物皆有缺。真要挑刺任何事情都能找出他的負面價值來。久而久之,這些言官就變得為噴而噴。他們一旦覺得有什么事讓他們感到不爽,他們就會引經據典,博涉古今。但當你真要讓他給出一個詳細且又具體的解決辦法時?他們就一甩衣袖恬不知恥的說一聲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去他媽的君子動口不動手。不過就一幫眼高手低的廢物罷了。你真當那些問題大家看不出來嗎?但看出來了又怎么樣?有解決辦法嗎?”
說罷他就目光灼灼的盯著拓跋友榮道:“你覺得呢?”
拓跋友榮聞言宛如炸雷,他表面上像是在說言官。但實則是在說她剛才的言談與言官無異。同時也明白方諾這番話是什么意思了。
她父汗要的是明確又具體的解決辦法,而不是夸夸其談的風聞奏事。
她可以指責方諾的辦法不好。也可以不用。但在指責前你好歹要有自已的替代方案吧。否則你和杠精有什么區別?
“都說你是草原上的最閃亮的星辰。幾次與你相處下來我也感受到了你的聰明。遠的不說就說剛剛你對陸師兄的判斷就足以證明你機智過人。可這些在我看來都只不過是小聰明。而你缺的往往是那種大智慧。”
“從你這段時間始終在外面行走看得出來你很想幫你父汗或幫你睆國做點什么。可你的眼界和閱歷注定你看到的都只是些片面。你雖然貴為睆國別吉。但我在你身上沒有看到絲毫壓力。睆國的問題不需要你來扛,也輪不到你來扛。肩無千鈞怎能體會負重之苦?所以你的觀點才會表現出天真幼稚的一面。”方諾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拓跋友榮無言以對。
“你覺得樂國長公主這人怎么樣?你覺得要是你在她那個位置,你能做的比她更好嗎?”方諾玩味道。
“樂國長公主?盧紫嫣?”拓跋友榮喃喃念叨。
“不錯。就是盧紫嫣。她和你差不多年紀。但她無論是決策還是認知都遠在你之上。因為只有肩上真正扛了東西的人才知道前路難行。而不是像你這樣何不食肉糜。就在你輕飄飄發表你的個人意見時,卻不知道在你背后始終有人負重前行。也是。反正你說的話也不用負責任。即使說錯了也沒人敢怪罪你。于是你爹就負責賺錢養家,你就負責貌美如花。哎。我真為拓跋可汗感到不值。”
方諾這是又犯病,pua大法又開始招呼上了。他是打死不會承認他說這么多就是因為拓跋友榮看穿了他的計劃。
這明顯是屬于為了一碟醋專門包了頓餃子。無論如何都要把拓跋友榮那“大逆不道”的想法給壓制下去。畢竟她在拓跋宏身邊可是說得上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