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邱志才幽幽開口道:“過了年開春,你可有把握?”
文修易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知道邱志說的是什么。
“七成吧。”文修易本來想說沒問題的,但是時代不同了,話不能說的太滿。
果然,邱志面露喜色,有七成的把握也足以了。
“若你真能改良了水稻的產量,陛下必定重賞你。”往后的滔天富貴,那定是如潮水般涌來。
文修易晃著搖椅,道:“重賞不重賞的其實也無所謂了,我其實就是想干點什么,但你要說一點名利不圖也不可能,人嘛,得現實點,我圖的,就是能在陛下跟前記上一筆,這樣往后就算有人想找麻煩,也得掂量掂量分寸。”
邱志不自覺的就想到了孟德。
“此人睚眥必報,朝中對你改革生產隊的模式許多人不滿,其中就有他,另外,你要增產水稻,多是官員出來阻撓,說你……”邱志欲言又止。
文修易笑了笑:“說我啥?說我從前嗜賭成性,說我五谷不分,說我不過是個爛筆頭的秀才,竟敢大言不慚說要增產水稻,還說我就是胡鬧,就是在蒙騙陛下,就是想從陛下那騙錢中飽私囊,是不是。”
邱志:“……”倒是自我認識挺清晰。
文修易想都不用想,這話能是誰傳出去的,畢竟他在京城就幾個熟人,李福不可能說他壞話,那是哥們,那就只有孟德和柳氏了,了解他過往的,不就只有這倆人嘛。
所以啊,沒讓這倆臭魚爛蝦把大頭給弄走,是他這輩子干的最正確的事。
文修易繼續道:“我就知道我們幾次寫折子要錢沒要到是有原因的,老陳不說我也能猜得到,管他們呢,我不就求個心安,求個百姓溫飽嘛,公道自在人心,對付這種人,就只需要把結果拿出來,塞他嘴里,噎死他。”
若是從前邱志定然不會像這樣想,但是在文家呆久了,受了文家人灑脫隨性的影響,覺得文修易這么說也沒有什么不妥,反倒是想想若是這樣做的話,還挺爽。“你想做什么就只管去做,我雖然已經不在朝中,但以前的人脈還有些的,都是你的后盾。”邱志道。
文修易看了他一眼,好兄弟,不愧是共用一個兒子的人。
兩人就這么坐著看幾個小子幫村里人寫春聯,直到察覺冷了才跑回屋里,繼續喝茶下棋,過得那叫一個愜意。
因著寫的人多,一個上午基本上就寫完了,家家戶戶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春聯,以前只能勉強寫一個貼在大門上意思意思,如今家家戶戶每道門上都貼上了,村長也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好些已經變了色的紅燈籠,村子里隔一段距離就掛上一個,就連村口的那棵古桐樹也被掛上了紅綢。
下午的時候,村里的孩子們一窩蜂的跑到文家找大頭他們,說是李二虎家開始殺豬了,喊他們去看。作為古桐村唯一的屠戶,李三如今也算是改邪歸正了,李二虎也沒了從前的囂張跋扈,雖然看到大頭他們還是躲著走,但也沒再欺負過村里的其他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