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經脈已大好了。”
“你絕對是江湖中第一個被挑斷四肢經脈,卻能如常恢復的人。”
蘇夢心想,你是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燕南天的人,嫁衣神功在自愈方面,奇效不知比明玉功多出幾許。
在簡復生準備離開時,她喊住了對方。
“簡大夫,請問容笛什么時候有空來看一看我?”
簡復生轉過頭,他的眼神卻滿是疑惑。
“容笛是何人?”
“就是當初帶你過來為我診治的人。”
蘇夢隱隱猜想到了,容笛只是對方面對自己的一個假名。
但她并不在意。
果然,經此提示,簡復生知道了蘇夢說的容笛是誰。
他的眼神陡然間變得十分奇異,任誰也說不出他這奇異的眼神代表著什么意思。
他又拿起了自己的鼻煙壺,啜吸了一口后,幽幽道。
“或許幾月,或許半年,或許還要更久,這段時間你應是瞧不見他的。”
“為什么?”
或許是因為此處只有他們兩人。
一些絕不會在其他人面前說出的話,被簡復生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因為他要去找一個人。”
“一個他最愛,也是最恨的人。”
簡復生走了。
在走之前,他說以后換藥的事宜,都會由天尊這邊的藥童來處理,已經不需要他再做些什么了。
蘇夢在簡復生走的第二天,難得的一整天沒有練武。
她的思緒好像飄飄然于云端之上,回過神時想到的總是那兩句話。
他去找一個人。
一個他最愛,也是最恨的人。
想到這兩句話,她就覺得渾身綿軟無力,沒了習武的興致。
如此荒度了兩日時光,又有藥童來為她換藥。
那是一個瞧起來格外俊朗的年輕人,眼神明亮,鬢發烏黑。
他本應是顧盼神飛,英氣逼人的少年郎,嘴角卻總是緊緊地抿著,帶著一種石縫中頑強生長出來的野草般的倔強感。
他看起來并不擅長照料人,為蘇夢拆下紗布時,動作粗手粗腳的,不過傷口都已結痂,蘇夢并不覺得痛,只覺得有些微微發癢。
可那少年人卻不知為何自顧自地生起悶氣來。
他將拆下來的紗布團成一團,扔到了桌上。
“你難道自己不會照料自己,非要旁人來照料你不可嗎?”
蘇夢恍惚回神,有些驚愕地望著他,不理解這是什么意思。
“我……”
“她在這里整整看顧了你一個月,可我瞧著你也并沒有什么過人之處。”
“你……”
“你要說什么?”
少年人嗡聲嗡氣道,一雙清凌凌的眼直勾勾地望著蘇夢。
蘇夢這時發現,眼前少年的眼睛跟容笛很像。
“我想說,你弄疼我了。”
蘇夢垂眼道。
在少年質問她時,他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地捏著她的手腕,哪怕傷口已經結痂,被這樣緊攥著,依舊十分疼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