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白道:“別提了,梅二先生之前酒癮犯了,偷走了好多醍醐干花,把梅先生氣得跳腳,說以后梅二先生回來了,不準給他開門,自那之后,梅二先生便不知去向了。”
他說到這里忽然驚覺,忙看向蘇夢的臉色:“蘇姑娘可是生病了?”
蘇夢搖了搖頭:“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她從包袱里掏出了兩錠金元寶:“當初我在梅家莊備受恩惠,如今特意來此送一份謝禮。”
這兩錠金元寶被廣白送到梅先生的房中,又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出來。
“梅先生說不要拿這種阿堵之物來污他的眼。”
蘇夢笑了笑:“是我沒懂梅先生的喜好了,下次來時我會帶些名師字畫過來的。”
送謝禮只是借口,梅先生收不收都不重要。
她來到這里,不過是來看看自己這蝴蝶翅膀在梅家莊扇動的微風,對后續有什么影響。
梅二先生不知去向……
蘇夢思忖著,又來到了黑街。
“交易什么?”
“可有‘妙郎中’梅二先生的蹤跡?”
“一百兩黃金。”
梅二先生的行跡要比小李探花便宜了十倍,可誰又知道,小李探花的性命就懸在梅二先生身上。
雪愈發大了。
蘇夢沒有回保定城,她向林詩音送去一封書信,后者派人將她的花草都帶去了興云莊代為照料。
在這座小城里,蘇夢見到了當初那個老乞丐。
哪怕手里有了五十兩白銀,他依舊是一名乞丐,只是氣色比當時好多了,也不再咳嗽。
蘇夢走進破廟時,老乞丐正在火爐邊打盹,他抬起眼皮,看到蘇夢,頓時流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恩人,是你!”
“我只是遵守了承諾,算不上是什么恩人。”
蘇夢打量了他幾眼:“看來你的病已好了不少了,只是怎么還穿的如此單薄?”
“看起來單薄,里面其實裹了輕薄保暖的鴨絨。”
老乞丐在蘇夢面前沒有任何隱瞞,他嘿嘿一笑道。
“我托了一個可信的人裝作大戶的樣子,每天給我打賞一塊碎銀,我又將這些錢的一部分用來為這破廟修補屋瓦,購置火爐,現在那些乞兒們都尊我一聲‘盧大爺’呢。”
蘇夢道:“你倒真不怕旁人卷了你的錢財走了。”
老乞丐道:“若被卷走了,便當我與恩人你從未見過,一切不過回到了平常罷了,幸而我托付的人是有信義之人。”
乍逢橫財,能有這樣的態度,讓蘇夢都不由欽佩起此人。
“你為何不借著那筆錢,換一個地方生活,脫離乞丐的身份?”
老乞丐搖了搖頭:“小老兒腿腳不便,走不遠路,如我這樣的人,一旦露財,就會被人扒的連骨頭都不剩,這樣就已很好了。”
蘇夢點了點頭:“你很聰明,那么你愿不愿意再賺一筆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