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黑白斑駁的衣服,面上只有兩眼周遭是黑色,雖然五官絕色,可看起來未免有種讓人忍俊不禁的滑稽感。
尤其是當這滑稽的美人用一口低啞的男聲向他問話時,車夫更是覺得此人古怪至極。
“我問你,你可曾見一個人出來?”
女人問的毫不客氣。
車夫道:“這里方才是圍了好些人,堵著門似乎是要搜查什么人,但又有兩人過來,把這些人都喊走了。”
邀月知道,車夫說的是江玉郎找來的那一撥人。
“除了那一撥人,之后又有什么人出來了嗎?”
車夫想了想:“還有幾個四海春里的幫廚伙計。”
“有沒有臉上抹著灶灰,看起來很狼狽的女人出來?”
車夫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女人,心想這不就是你嗎?
但他能感受到對方壓迫的氣勢,這樣的話語只是在心里想想。
“沒,沒有……”
邀月瞬間意識到了什么,轉過身便要折返回客棧,下一刻,她的腳步一頓,將那張青銅面具又罩了回去。
‘四海春’的后院里,還有三個人,兩個人已被邀月方才震出的窗欞木刺殺死,還有一人正艱難地撕下衣物給自己包扎。
這人是先前給邀月三人上過菜的小伙計。
邀月回來時,小伙計看到那張青銅鬼面,露出了驚駭的神情,手上的動作瞬間頓住。
花無缺也不見了,邀月卻顧不上他,她知道花無缺若有了蘇夢的蹤跡,定會呼喊她一聲再去追蹤,如今單獨的離開顯然是因為旁的事情。
此時氣急的邀月一心只想追到蘇夢,再找到小魚兒的下落。
若她此時問一問花無缺的下落,或許事情又會變得不一樣。
可她問的卻是:“先前跟我們一道的那個女人,你有瞧見她逃向了哪里嗎?”
小伙計抬起了手,食指指著天上。
邀月正要發火,忽然意識到了什么,抬頭看著屋脊。
“你說她從房上走了?”
“是……是……”
人的思維慣性往往是忽略頭頂的上方,邀月盛怒之下本能地沖向后門,然后才擦干凈眼睛開始問路,在這段時間里,蘇夢已經在屋脊上掠出了兩條街。
蘇夢知道,自己現在是萬萬不能和小魚兒匯合的,她跑的越遠,小魚兒才最安全。
“你們雖然拿走了我的藥箱,可這一路上居然沒有搜我的身,一個擅長用藥的人,怎么會不貼身帶上一些方便的藥物呢?”
她摸爐灶的時候,實際上是將霹靂丸扔在了灶里,就算邀月不轟那一掌,爐灶里的余溫激發霹靂丸,灶臺還是會很快炸開的。
蘇夢沖入一家店鋪,用頭上的發飾換了一身衣物,洗凈了臉,又開始不停逃竄,一路上利用著各種可以得到的東西喬裝改扮。
她絕不會小瞧邀月,這個女人冷靜下來的時候,一定能夠追過來。
她的輕功在后者面前還遠遠不夠看。
但這片刻喘息的時間,足以讓蘇夢利用道具和自己的演技,改扮成邀月絕對認不出來的樣子。
可她偽裝完卻并不準備讓對方就此失了線索。
蘇夢逃跑的方向十分明確,她要去龜山。
魏無牙所在的龜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