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鴻飛鏢局前,原隨云找廖鏢頭說了幾句話。
過了一會兒,等到蘇夢和原隨云走到了鏢局大門,門前已停了一輛舒適又寬敞的馬車。
一名精悍的馬夫在車轅處掣著韁繩,馬車前的兩匹馬體型勻稱挺拔,皮毛順滑,一看便是神駿。
“蘇姑娘,你客棧的那匹馬我已派人去安置了,我們乘馬車趕路更方便一些。”
原隨云說完,聽到身側女子嘆息道:“原公子,我們只是初次見面,你為什么要對我的事情如此盡心?”
原隨云微笑道:“或許是因為,我總覺得與蘇姑娘很有緣分。”
“你就不怕我真的是個大惡人,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助紂為虐?”
“我相信蘇姑娘。”他用那雙空茫的眼睛專注地‘看’向蘇夢,“因為我向來不是用眼睛來識人,而是用心來識人的。”
江湖人的情誼似乎就是如此簡單。
一場相知,一壺酒,一桌菜,互道一聲‘朋友’,便是朋友了。
堂堂‘無爭山莊’的少莊主,愿意為一個剛剛認識的朋友做這么多,誰能不感念他的君子為人,古道熱腸呢?
在這炎炎夏季,馬車里卻涼爽如春。
蘇夢坐在絲綢軟墊上,順手拉開茶臺下的抽屜,取出放在冰格上的葡萄。
她來歷神秘,卻對這種奢華的馬車構造十分了解,顯然絕不像她表現的那樣沒有背景。
可原隨云對這些卻沒有表露出絲毫疑問與好奇,而是專心在為蘇夢的事情分憂。
“香帥上一次露面是在濟南一帶,他是無花大師的朋友,應該也已經知道無花大師失蹤的事情,蘇姑娘想要找香帥,香帥或許也正在找你,我們在江北一帶放出訊息,定能聯系到他。”
“與香帥匯合后,我們再去曲阜,聽說南宮少俠辭任幫主后,便在曲阜一座孤山上閉關。”
蘇夢咽下一口葡萄:“你已經安排的井井有條了,我好像只需要依著你的計劃去做就可以了。”
原隨云搖了搖頭:“我只能讓蘇姑娘在行程上更加順遂,蘇姑娘要做的化解少林的懷疑,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些事情我卻幫不上什么忙。”
“誰知道呢,或許你能幫上大忙呢。”
原隨云聽到了布料摩擦的聲音,他知道,蘇夢一定是在軟墊上又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從遇見她到現在,她給人的感覺一直是波瀾不驚的。
哪怕巖士信生氣時,他也能聽到她毫無變化的平穩呼吸。
要怎樣做,才能讓她出現特殊的情緒波動呢?
馬車行了一天,晚上在淮安的一家客棧歇下。
原隨云是個十分貼心的人,他的馬車上不僅有蔬果茶水,還有洗漱的皂角等用品,這些東西自然比客棧的用品好用的多。
蘇夢洗漱完,剛換好衣服,正坐在鏡子前擦頭發,忽然神色一動。
破空聲響起,一枚飛鏢刺破窗子,‘篤’的一聲釘在梁柱上。
一封信件被釘在正中。
她上前推開窗子,客棧后院的風景在皎潔的月光下一覽無余。
“蘇姑娘。”
門外傳來原隨云的聲音:“我聽到了動靜,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視力,那么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更加敏銳,原隨云與蘇夢住在相鄰的房間,她屋內的動靜原隨云自然也聽到了。
‘吱呀’一聲,木門被打開,原隨云聞到了淡淡的木槿葉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