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回神:“什么?哦,那個啊,我畫的呀,我還用去別處弄?”
冷星赫詫異:“你畫的?什么時候?”
“在客棧的時候,來之前,”顧蓉蓉隨口答,“那種畫像,又不用上色,快速勾勒,最是簡單。”
冷星赫驚愕萬分,他們倆一起在早上的時候看到蘇杳杳回來,就那一面,之后就聽說客棧出事,趕緊回去看熱鬧,指引柳氏休夫。然后,又回來樂坊。
中間有空余的時間,但都很短,顧蓉蓉什么時候畫的畫?
見冷星赫面露驚疑,顧蓉蓉暗自好笑,速寫速畫,給罪犯寫畫像,這是她的基本功。
隨意拿起根樹枝,腳尖平整出一小塊地:“不信啊?我給你畫畫,看好了。”
她手握樹枝,在地上勾勒不停,冷星赫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一步沒跟上,就看到剛才還簡單幾筆的線條,忽然就組合成一張臉。
“這是……”冷星赫一眼就認出來,“大俠?”
畫中人帶著面具,牽著馬,挎著劍,可不就是他裝扮成大俠時的樣子。
顧蓉蓉樹枝再往下一滑,又是一幅。
“這是暖羊羊?”顧蓉蓉眼中閃過笑意,再往下,又是一幅。
畫中人穿著喜袍,烏發束冠,面帶怒氣,居高臨下地看著,眼神中全中不滿。
冷星赫:“……”
三幅,全是他。
不同的他。
看到前兩幅,是驚奇和欣喜,看到最后,心卻狠狠一抽,疼痛不已。
不是疼自己,他恨不能抽自己一頓,疼得是顧蓉蓉。
他當時竟是這般怒氣沖沖,這般容貌駭人,再加上羞辱她的話,她一個小姑娘,滿心歡喜地嫁給他,掀開蓋頭,看到的卻是這樣的他,聽到那樣的話。
她該多難受?
冷星赫喉嚨滾了滾,低聲道:“蓉蓉,對不起。”
顧蓉蓉本來就是想逗逗他,一時興起而已,他的形象,目前最深刻最具代表性的,也就是這三種。
沒想到這家伙看到最后,竟然說出這么一句來。
“沒什么,”顧蓉蓉樹枝要掃平,“都過去了。”
冷星赫抓住她的手:“讓我看再一眼,記住自己那時的樣子,我保證,不會再以此面目對你。”
顧蓉蓉微涼的手背,感覺到他掌心的熱度,心頭也跟著暖了暖,不自覺勾勾唇角。
“那,這可是你說的,說話不算數,可是要受罰的。”
冷星赫鄭重道:“不會,我一定說話算數。”“你就不問問,如果不算數,要怎么罰?”
“怎么罰?”
“寫一萬字的道歉書,要字字懇切,飽含真情,還要聲情并茂,聲淚俱下的讀出來。”
冷星赫:“……”
好可怕。
寫一萬字,還要聲淚俱下的讀。聲淚俱下……
冷星赫立即表態,比剛才更加鄭重真心:“我保證,說話算話。”
“那我們現在……”
“去取腰牌。”
方才冷星赫出門,把腰牌交給暗衛,用模泥拓下來做了花紋樣式,做出來是輕而易舉。
本來想看看蘇杳杳在梁翊川心里的地位,如果是個軟肋,就可以拿捏住。現在看來,這軟肋并不怎么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