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眼中閃過幾分嗤笑:“碰巧?我從來不相信什么碰巧的事。”
顧蓉蓉眉梢微不可察一挑:有意思,這位二當家,這話說得倒和她一樣。冷星赫沒有反駁:“你有什么懷疑,仔細說來。”
“三當家愛酒,愛騎射,他一般初十都會去城外柳子坡打獵,弄幾只野味回來,大家一起熱鬧一番。”
顧蓉蓉不解:“為何是初十?”
“這是幫中規矩,”冷星赫解釋說,“每月初一要拜水神,之后兩天要凈碼頭,就是船不動的意思,以示對水神尊敬,初四開動,初六初七是各碼頭管賬先生前來報賬的日子。”
“初八初九,要招待他們,理賬,這兩日過得極為緊張忙碌。”
“不錯,”二當家接過話,“是以,三當家每月初十都要去柳子坡打獵放松一下。”
“但那一次,因為有個管賬先生的賬目出了問題,又死不認賬,我就下令把院子圍了,一直到十三,查清確鑿證據,拿下管賬先生,這才算作罷。”
“所以,那次,”顧蓉蓉道,“三當家打獵的日子,是十四?”
“不錯,”二當家嘴角微扯出一絲譏諷,“可偏偏就是那日,遇見去城外寺廟上香歸來的李大小姐。”
“上香,要么初一,要么十五,十四上的哪門子香?”二當家咳嗽兩聲。
“那你就沒問問?”顧蓉蓉好奇。
“問了,事關三當家終身,他與我就似親兄弟,哪能不問?”二當家嘆氣,“他說,李大小姐說,其實是初一就去上香了,因為夢到亡母,心緒不寧,就在寺里多住了些日子。”
“肖州城外寺廟香火很盛,不少城中有錢人家都在廟里供長明燈或者長生牌位,也有的會去理理佛,小住,李家也有。”
“李小姐說,從初一直住到十四,方才回轉,路上就遇見了。”
顧蓉蓉略頷首,這種說辭,雖說牽強了點,但也不是說不過去。
“我派人查問過寺中小僧,小僧說,李小姐確實是初一去的,但……她初十就想走,不知為什么,卻一拖再拖。”
冷星赫目光一冷:“莫非,是在等三當家的消息?”
二當家點頭:“我也這么想,而且那日的刺客也奇怪,三名刺客,沒用殺招,一箭射中三當家的馬,他的馬才驚的。”
“他落馬受傷,那三名刺客也不見了,”二當家嘆口氣,緩一下,“身在漕幫,遇見過多少水匪歹徒,我已經記不清,但還沒見過這種刺客。”
顧蓉蓉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二當家是說,這一場婚事,是李家算計得來?”“因為三當家不同意,就想出此招,讓李大小姐救下三當家,再細心照顧,孤男寡女,共處一夜,李小姐清白沒了,三當家也就不好再拖脫。”
二當家手握緊被子:“我就是這樣覺得,但一切已晚,這件事人盡皆知,李小姐也確實沒了名節,就算是算計,三當家也只能認下。”
“那時我雖不愿,但好在慶幸,李大小姐確實是個不錯的女子,也希望他們結為夫婦之后,能好好過日子。”
“哪成想……”
哪成想,還沒有成婚,最后竟然遭此禍事。
二當家又咳嗽起來,喘著氣道:“大當家,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三當家,他定然是被冤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