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談話間,那邊的沖突暫停,許磊從船上下來,站到眾人前面。“做什么?”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我們漕幫都簽下合約,這筆生意是做定了,你們再敢鬧事,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黑莽幫的人怒視道:“不客氣你能如何?”
許磊冷哼:“靠水吃飯的不只你們一家,不如我們召集大家來評評理,看有多少人站你們?”
正說著,一人從不遠處茶棚中走來,不慌不忙走入人群。
“許公子,靠水吃飯的的確不只我們一家,至于評理,我看就不必了吧?要說過去,漕幫的號召力那是頭一份兒,現在嘛……”
他一開口,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冷星赫還是聽出來,這就是趙全。
昨天晚上,在船艙里和許磊密謀的人。
許磊怒問:“現在如何?姓趙的,你把話說清楚。”趙全笑得奸詐:“現在咱們憑實力說話,合約你們簽了,那就算你們的,不過,許公子,生意簽下不是本事,能平安抵達,那才叫能耐。”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趙全拱拱手,笑笑不說話,轉身對身后黑莽幫的人道:“行了,都回去吧。”
黑莽幫眾人散去,許磊拍拍手,帶著漕幫的人去干活裝船。
二當家很是欣慰:“看來阿磊還是有點威望的,能為幫中盡心盡力,處理一些事務。”
冷星赫沒說話,再次拍拍他肩膀。
兩人沒多做停留,冷星赫帶二當家去金玉滿堂。
今天晚上有重要事情要做,顧蓉蓉提議,大家在此聚餐一次。
消息是老宰輔提供的,自然少了他老人家這一份,席述做為貼身“侍從”,肯定也要跟著。他們來得早,顧蓉蓉親自下廚,包括于掌柜在內,都搶著在廚房打下手,能親眼看著美味出鍋,順便嘗一下咸淡,偷吃幾口都是幸福的事。
二當家一進金玉滿堂,迎面而來就是濃濃煙火氣,各種香氣在熱烈濃郁,讓他長時間浸泡在清淡飲食里的五臟六腑又似重新活過來。
到二樓包間,見還有別人,二當家愣了一下,但經過介紹,他發現其它人的關注力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桌子上的菜肴上。
考慮他久病初愈,顧蓉蓉特意做了兩道相對清淡的菜。
其中還有兩道香辣重口的,放在老宰輔和席述面前。
老宰輔喜歡也能吃,席述是喜歡但不太能吃。
二當家看著見他拿小碗倒了一碗茶水,飛快把菜在水里過一遍再吃。老宰輔心疼道:“這么好吃的菜,讓你一過水味道就大不一樣了。”
席述吸著氣說:“沒關系,您吃您的,我……”
他拿著筷子,食指用力略大,手指有點彎曲,菜過水的時候,飛快貼著碗邊一轉,白潤潤的瓷碗上就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二當家看得一愣。
這個場景……
正想著,顧蓉蓉又端上一道湯來,奶白色的魚湯,嫩嫩的豆腐在其中半隱半現,鮮香誘人,點綴一點綠色小蔥,青翠欲滴。
席述起身給老宰輔盛一碗,又給坐在他另一邊的二當家盛一碗。
“你身體剛好,這個可以多吃。”
“給。”二當家接過湯碗,眼睛在溫暖鮮潤的香氣里有點泛潮。
席述純粹就是照顧老宰輔照顧慣了,本身又是大夫,對病人總是多一層關心。
一看到他這樣,席述倒有點懵:“怎么,你不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