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才會有這樣的錯覺。
但積蓄全無、身負巨債、拿不到房,前去維權還被人上門勸解不要鬧事,讓盛汐覺得自己還不如瘋了。
她站在床上,對空無一人的房間反駁:“誰說我不能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想包養我?”
“只要我點個頭,我從今晚開始就是有錢人!”
盛汐上一家公司的老板就起過這種心思,還想對她動手動腳。
盛汐一腳踹飛對方,順利被炒魷魚,通過勞動仲裁,費了小半年功夫才拿到n+1,換了新公司上班。
她長得漂亮,又是個孤兒,從高中開始打零工時,就有人對她動過這種心思。
起初盛汐對此很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越是害怕,那些人越是肆無忌憚。
直到后來盛汐忍無可忍,扇了對方一巴掌。
那人怕了,不敢再當面跟她說黃段子,只敢背后造謠,盛汐便悟了。
面對這種欺軟怕硬的人渣,發瘋就完了。
寧見法官,不見法醫。
她不好過,罪魁禍首也別想得意。大不了同歸于盡!
這個念頭剛起來,盛汐忽然心神一顫,像是觸碰到了什么禁忌。
整個世界都仿佛震顫了一下,與她產生了共鳴。
同歸于盡的念頭越來越強烈,盛汐的體內仿佛燃著一團火,只要她將這團火放出來,就能將整個世界都付之一炬。
這個世界不公平。
這個世界不值得。
這個世界就該被毀滅。
這些念頭充斥盛汐的腦海,過往的苦難不斷折磨她。
眼前的出租屋漸漸被黑色填滿,各式各樣的絕望翻滾著、嘶吼著,想要撕裂這個世界。
盛汐的大腦渾渾噩噩,又想起那個溫暖的夢。
在那個夢里,她好像有父母、有親人、有兄長、有朋友,甚至還很有錢。
夢里的她,未婚未育,兒女雙全。
有貓有狗、有多姿多彩的水族缸,還有一頭聽話的大笨熊。
雖然兒女有點不孝,但打一頓就好了。
甚至她還在夢里養了一條就知道吃的蠢萌黑蛇,種了一棵會拍馬屁的樹,有事沒事還能坐著仙鶴飛來飛去。
她過得可真是開心啊。
夢中的暖意漸漸溫暖她的心口,驅散了那些想要吞噬她的絕望。
隱隱約約中,有一道亮光閃過盛汐的腦海,劃破眼前的黑暗。
透過這一絲光亮,盛汐下意識地喊出了聲:“狗蛋兒——”
話音未落,周圍的絕望全部涌向盛汐,將她吞沒,不許她再說出下面的話。
猝不及防地被巨量的絕望吞噬,盛汐才蘇醒的一點意識瞬間消散。
她剛想起來的丁點記憶被撲滅,再次睜眼時,她被關在一個狹小的鐵皮柜子里。
她的身子縮小了,穿著單薄的衣衫,一頭短發略顯凌亂。
一雙丹鳳眼紅腫得起來,一看就哭了很久。
這個豎著的長方形鐵皮柜很小,即使是個五歲的孩子,也只能彎著腰才能站在里面。
而且地方不夠大,盛汐無法坐在地上,只能保持著屈膝彎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