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林大哥說姐姐的衣裳都在樓下偏房里放著,以前的衣裳可以不用穿了。”
四月看著開夏手上那套鵝黃色妝花緞的錦衣,伸出手摸著上面繁復的云鶴繡紋,微微有片刻的失神。
這些衣服往日只在大姑娘的衣廂里見過,她如今這不明不白的尷尬身份,如何能穿。
將衣服推開,四月搖搖頭:“這衣裳太貴重,不適合我。”
開夏有些不明白,這衣裳這樣襯膚色,穿在四月姐姐身上定然好看,又怎么不適合呢?
再說衣裳也是在樓下廂房里拿的,應也是符合規矩的。
四月過去將以前的舊衣拿出來,抖開看了下,平常不過的深翠色,是她往日在大夫人院子里時做的衣裳,與大多丫頭的深色衣服一樣,暗沉的顏色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開夏看著四月抖開的衣服,不由過去一驚道:“這不是我們丫頭穿的款式么。”
四月點點頭,沒理會開夏的疑問,就將開夏推到竹簾外面,放下了簾子換衣。
她不確定大夫人什么時候會找上她,所以她現在應該越低調才越好。
且這些衣裳本就是她平日里穿的,顧容珩又從來沒有給過她身份,開夏拿的那套衣裳,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穿的,要是被大夫人發現了,只怕她的處境還要艱難。
她在大宅里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主子再寵著底下的人,也是不能容忍下人越界的。
身份早已定好,即便再受寵,只要犯了錯,說扔了就扔了,永遠也不能寄希望主子能疼惜。
即便當初大姑娘對她那么好,在涉及自己利益時,她還是可以毫不留情的就將自己給推出去。
開夏看四月從卷簾后出來,總覺得有些別扭,在看過四月出浴后的模樣后,她就覺得這樣的一張臉,配上這樣一身衣服,總覺得有些不配。
四月看開夏愣在原地,就道:“去點盞燭燈吧。”
秋日的天色暗的已經有些快了,明明才剛過申時,就已經昏昏暗暗,屋內有些看不清明了。
開夏應了一聲,連忙過去點燈。
燭火搖晃著點亮,明黃的燈光下,有了溫暖的感覺。
只是窗外的冷風吹進來,燈火晃了晃,又覺得有些冷了。
坐在桌前,旁邊開夏為四月倒茶,知道四月不喜她布菜,倒好茶水就站在了一邊。
下午的菜比起午時的飯菜差了很多,開夏以為四月會不高興,但四月卻什么也沒說,默默的吃菜。
其實四月一眼就看出面前的飯菜比起上午時的天差地別,面前的飯菜,也只是比丫頭的飯菜好了些而已。
四月當然不會去問開夏一個丫頭,這些要是沒有人特意叮囑,廚房怎么可能就讓人送過來。
只是好在這些飯菜清淡,沒什么油水,四月反而能吃得下。
開夏在一旁看著,看著那桌上的青菜饃饃,她不知道四月為什么能這么淡定,甚至連問都沒有問她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