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順一家回去之后,尤氏馬不停蹄地找了官府的人,要要回葫蘆村青磚大院的地契房契,將大白一家趕出他們的房子。
墻倒眾人推。當初大白家有多風光,今日就有多落魄。何況他們家還和如今的知縣胡三爺家結了仇。
胡大領了命,帶著衙差到大白家趕人,將屋里東西砸了個稀爛,押著白建金、白建銀兩兄弟按在地上打。
劉老太架不住,只好將契書全都拿出來。
至此,大白家一件值錢的都沒有了。
胡大辦了差事,撂給他們一句話:“限期三日搬離,若不搬,等著被下大獄吧!”白大爺劉老太整個人都麻了。兩個兒子被打的人不人鬼不鬼,寒冬臘月的,還沒地方住,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
“這狠心的胡順啊,真是翻臉不認人!一看玉成沒中舉,就要將我們趕出去,想當初,他們一家還上趕著巴結我呢!”劉老太捶腿罵道。
小劉氏看著臥病在床的兒子,想了一個主意:
“娘,胡庸家的之前一直跟我套近乎呢,我看是想讓她家閨女嫁進來。我看胡庸家條件也不錯,要不去問問他家,至少先過了冬再說啊。”
胡庸家的大閨女胡朱弦,玉成剛回來的時候,一路哭著跟著擔架進院子的。
這孩子肯定對玉成有情,胡順家靠不上,先將就這個救救急吧。
白玉成現在是他們家唯一值錢的東西了,雖然沒有中舉,但起碼也是個秀才啊,配胡庸家的是夠了。
說干就干,劉老太和小劉氏收拾了一番,就帶著白玉成的庚帖上門了。
本來一見到她們面就笑嘻嘻迎上來的胡庸媳婦杜氏,此時端了茶優哉游哉地坐著喝,烤著炭盆,連屁股都不帶挪一下的。
劉老太頓時覺得事情有點不妙。
“你們到我家干啥來了?”杜氏輕輕問一句。
小劉氏最不擅長的就是繞彎子,上來就說:
“她嬸子,我一直都喜歡咱家大閨女,又漂亮又端莊,那一身的氣勢,就跟王母娘娘似的。這孩子正好也對我家玉成有情,趁著這年下的,我將玉成的生辰八字拿了來,到你家提親來的。”
一屋之隔的胡朱弦,聽到這句話,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是人家胡照影不要他,來找自己接盤了!
呸!什么貨色,也敢來肖想她?!
但沒過多久,胡朱弦就會扼腕痛惜:今天是她離誥命夫人最近的一次了。
不出意料,杜氏啪地一聲放下茶杯,怒道:
“說的什么話?什么叫我家朱弦對玉成有情?這話傳出去,我家閨女還要不要臉了?”
劉老太和小劉氏俱是一驚,沒想到這杜氏竟跟突然換了個人似的。
此時要是胡順媳婦尤氏在場,一定要叫好:好啊,也讓你們嘗嘗,被人翻臉不認人的滋味!
“你家什么條件?我家什么條件?我沒說錯的話,你們家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了吧?區區一個秀才,就想娶我家朱弦,你好大的臉!”</p>